陈喻枫回国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

忙了一天的三人都累得够呛，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吃晚饭。

狂风吹来，村口处传出狗吠。

随即是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呀？”宝珠婆婆示意顾然去开门。

顾然刚站起身。

院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岚雾下意识望去。

一个穿着深色羽绒服、拖着行李箱的修长身影，快步朝这边赶来。

岚雾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

那是……陈喻枫？！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夜清寒似乎感觉到什么，茫然地抬起头。

陈喻枫在离他几步远停下，行李箱随意放在一旁：“清寒，我回来了。”

他张开双臂，温柔至极。

夜清寒站起来，踉跄地扑进陈喻枫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积蓄的泪水毫无征兆滚落。

宝珠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相拥的两人，露出了然的笑，悄悄又缩了回去。

“我回来了，清寒。”陈喻枫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夜清寒哭声忍不住溢出。是委屈，是思念，更是幸福。

“学校放假了 ，我就想着给你个惊喜，提前赶回国内。”陈喻枫轻轻拍着夜清寒的后背，“不哭了，清寒，我回来了。”

他看起来比离开时更瘦些，也被晒黑了点，眼神变得更加沉稳，褪去初见时的青涩。

岚雾打心里头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陈喻枫给每个人都带了份小礼物。安排好一切后，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吃饭。

他讲述着在国外的见闻和学业的进展，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身旁的夜清寒。

夜色渐深，江尘发来信息：「门口。」

岚雾起身向宝珠婆婆、顾然以及陈喻枫和夜清寒道别。

“岚学长，谢谢你一直照顾清寒。”陈喻枫又一次郑重道谢。

“应该的。”岚雾拍拍他的肩膀，“好好陪他。”

走出院子，外面的寒气让岚雾直打颤。

江尘的豪车停在村口路边。

岚雾拉开车门坐进去。

“玩得开心？”江尘秋波偷望。

岚雾偏头顾盼窗外，没有回答。

车子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江尘打个转向灯，将车停在横跨长江的桥头。

“下车。”江尘先推门走下去。

岚雾虽有不愿，但还是乖乖跟着。

冬夜的京A大桥，寒风凛冽。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桥面。寒风卷起江面的湿气，吹得人脸颊生疼。

在桥中央的位置，江尘停了下来，俯看桥下奔流不息的江水和对岸的万家灯火，“今天，感觉怎么样？”

岚雾低声回道：“还好。”

“岚雾。”江尘缓缓转过身，他端详岚雾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脸颊，“你觉得，什么是自由？像你母亲那样，抛下一切，一走了之，是自由吗？还是像陈喻枫和夜清寒那样，不顾世俗，相依为命，是自由？或者。你觉得，离开我，离开京A，就是自由？”

寒风呼啸着从两人之间穿过，卷起江尘大衣的衣角，也吹乱了岚雾额前的碎发。

岚雾勇敢地迎上江尘的目光：“难道不是吗？江先生把我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威胁我父亲，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江尘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久到岚雾以为他不会回答。

但江尘却突然又这么问他：“ 是不是觉得，待在我身边，特别委屈？”

岚雾的情绪终于失控：“是！我就是觉得委屈！”

江尘嗤笑一声：“岚雾，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既然厌恶我，那为什么之前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推开我？”

“嗯？告诉我，既然那么讨厌，为什么当时不反抗？为什么不推开？”

岚雾僵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还记得当时，他那会儿确实有愤怒。

但……他没能推开。

江尘失去耐心，也不再逼迫，毕竟答案显而易见：“回去了，这里风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