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婚姻的裂痕
放下手机，原本计划带儿子出去吃早餐的心思全被打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要回来了，出门的事只能先搁一搁。我自己少吃一顿倒没什么，权当减肥，可儿子正处在长身体的关键时候，不吃早饭对成长和健康都不好，这顿早饭无论如何都不能少。
想到这儿，我转身看向在床上的儿子，他正抱着玩偶坐在床边，眼神里带着点晨起的懵懂。“宝贝，饿不饿？”我在他身边坐下，声音放柔，“早上想吃点什么？咱们是出去吃，还是妈妈在家给你做？”
他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玩偶的衣角，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不饿。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我心里一愣，没想到他看得这么明白。沉默片刻后，还是决定跟他说句实在话：
“妈妈和爸爸确实有矛盾，打算离婚。之后要是给你换个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妈妈你瞎说什么呢！”他立刻皱起小眉头，语气急了起来，小脸蛋都绷紧了，“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没瞎说，这是离婚后可能会有的事。”我摸了摸他的头，放缓声音，“你爸爸一会儿就来了。怎么，想他了？”
他低下头，小奶音闷闷的：“我怕他不在，你真找个后爸回来。”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傻孩子，你不同意，妈妈怎么会乱来？放心吧。”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到底想吃什么？妈妈好准备。”
“不吃了，等我爸回来再说吧。”他固执地摇摇头，小模样透着股不容商量的坚持。
“行，那咱就等会儿。”我顺着他的意，心里想着吴云应该很快就到，嘴上还打趣了句，“你这胖乎乎的小模样，也不差这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他昨天在学校做的幻灯片课件，讲他喜欢的动画片里会飞的小恐龙，等待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吴云推门进来，神色匆匆，头发乱糟糟的像堆草，衣领也皱巴巴的，整个人透着股狼狈。我没理他，倒是儿子一看见他，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欢快地喊着“爸爸”，像只小炮弹似的扑了过去。
“你们娘俩，昨晚就一直在家？”吴云没看我，先蹲下来接住儿子，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亲近。
“对呀！”儿子抱着他的脖子，声音清亮得像风铃，“妈妈半夜带我回来的，外面可冷了！爸爸，你昨天干什么去啦？”
“爸爸去谈客户了。”吴云含糊着应了句，眼神有些闪躲，又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你们吃早饭了吗？”
“没呢，等你呢。”我没好气地回，心里的火气又往上冒了冒。
“那正好，爸爸带你们出去吃。”他立刻接话，又转向我，语气添了点催促，“小瑶，收拾收拾走吧，车间那边太忙了，真不能这么耗着，万一出点问题就麻烦了。”
“我不回去。”我直接打断他，眼神冷了下来，“我可不想给不清不楚的人‘打工’，厂里的活你自己盯着吧。今天咱们先把离婚的事谈清楚。”
“离什么离！”他声调一下子高了，急着辩解，脖子都红了，“我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出去玩了一会儿！”
“玩？”我冷笑一声，压着心里的火气，指甲都快嵌进掌心，“瞒着我约别的女人出去，还用我的名义叫她——吴云，你这是故意恶心我吗？”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立刻软下来，语气里带着讨好，还不忘撇清关系，“我以后肯定不和她来往了，一叫就跟着走，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句‘以后不干了’，这事就翻篇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说没干坏事，你自己信吗？”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去？”他急得抓了抓头发，语气带着妥协，像只没辙的困兽，“别这么耽误事儿行不行？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打完咱就回厂里？”
我什么也没说，抬手就甩了他两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回荡，像两块石头砸在空地上。他整个人都愣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还真打啊？”
“不然呢？”我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又酸又涩。
他捂着脸，神色复杂得很，有惊讶，有委屈，还有点说不出的难堪。最后还是服了软，声音闷闷的：“行，打也打了，你别再生气了，咱回厂里吧？”
“回去可以，但今天不行。”我放缓了语气，却没松口，“我想带孩子出去转转，厂里的事你自己安排。还有，要是让我再发现你死性不改，咱们直接离婚，没什么好谈的。”
“想去哪儿？我陪你们一起去。”他立刻跟上，语气里的讨好更明显了，像怕我跑了似的。
“去电脑城，我想给孩子买台电脑。”我顿了顿，看着他，“你去也行，能省点时间。走吧。”
说着，我就想叫儿子起身，可刚迈出一步，突然想起还没吃早饭，便回头看向他。儿子却先摆了摆手，笑着说：“妈妈，我不饿，早饭等会儿再吃也行！”
“行，那走吧，今天给你挑台喜欢的电脑。”我揉了揉他的头，率先往门口走。
我心里清楚，婚姻里的这条裂痕，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的。感情一旦有了缝隙，心与心之间就会生出疏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在心里悄悄发芽、生长，绝不会凭空消失。
人心这东西，捂热本就不易，可一旦凉了，就很难再暖回来。往后的日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且行且珍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