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味里的热闹和暖意

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先派人出去找正在营业的饭店，毕竟说再多也得看“有没有地方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大家一边等待消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倒也不觉得枯燥。

       约莫一个小时后，出去找饭店的人回来了，兴奋地说找着了——定了两间小厅、三个大厅，一个大厅能坐20人，正好能装下这一大家子；而且每桌还提前点好了20个菜，不用我们再费心。“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安排车送过去，可别耽误了！”

       一听这话，屋里瞬间又热闹起来，大家各自忙着自家的事儿，倒也十分利索。岁数大的长辈和孩子们，乘坐雇来的客车被送到市里的饭店；年轻人则开着自家车前往。看着大家都出发了，我在门口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清静了，咱们在外待久了，还真不太习惯这么热闹的场面。”

       二姐笑着打趣道：“这也是这么多年头一回，也就你们回来，能让大家这么齐整地聚一次，换别人可镇不住场！”我和吴云对视一眼，真是哭笑不得——这怎么就和我们有关了呢？

       正说着，吴云的弟弟在门外喊道：“哥，走了！就剩咱们几个了！”新年的聚餐，总算要开始了。我们是最后到达饭店的，一进大厅便愣住了——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等着，没有一个人去楼上的雅间。“怎么都在这儿坐着呀？”我疑惑地问道。

       大姐笑着迎上来：“等你们俩呢！你们不来，谁好意思先上去呀？”“不是都定好了吗？”我随口问了句。“现在就上去！”大姐说着，便招呼大家往楼上走。看着年轻人步伐轻快地往上走，我忽然生出一种“吾家子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可转头看到长辈们蹒跚的脚步，又不禁一阵心酸——岁月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转眼间，他们都已老去。

       我忍不住大声喊道：“年轻人拉着自己爸妈一把，别让老人走太快！”好几声“知道了”从前面传了回来。这时，吴云的妈妈拉住我的胳膊，我朝吴云递了个眼神，她一脸无辜地说：“上去吧，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我没说话，扶着老人先上了楼，安顿好长辈们的桌子，又帮忙把孩子们的桌位安排妥当，最后才和吴云以及同辈的亲友们坐下，这才总算能松口气，安安稳稳地歇一会儿了。

       酒杯斟满，话题也渐渐打开——有人聊着家乡这些年的变化，有人说着外面世界的趣事，年轻人则大多围绕着“未来怎么发展、怎么赚钱”展开讨论，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倒也不让人厌烦。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下楼拍了一张全家福，这场聚餐就算告一段落，有事的人忙着先行离开，没事的人也准备回家。

       可刚要散场，几个弟弟妹妹又开口说道：“哥、嫂子，明天去我爸妈家聚聚呗？”这话一出口，我心里瞬间涌起一阵烦躁，连忙接过话茬：“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明后天就别折腾了，各自都还有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聚。”吴云也赶忙跟着帮腔：“是啊，我们俩明天还得回趟娘家，老朋友们也都约好了，实在抽不出身，就别折腾了。”

       弟弟妹妹们见状，也只好说道：“那行，以后有机会再聚，到时候来我们家！”“好嘞！”简单寒暄几句后，吴云的弟弟送我们回了家，没多会儿他也离开了。

       我们俩还有些事情需要梳理，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到了老屋。回想这一天，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累。可这累里，又满满地藏着几分年味的热闹与亲情的暖意，倒也不算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