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矛盾升级

情绪一旦上头，那原本微不足道的争执，瞬间就像被点燃的引线，“轰”地一下在心头炸开，炸得人头晕目眩，心烦意乱。他却还在那儿振振有词地扯着歪理，理直气壮地嚷嚷：“就差这半天工夫，能有啥大不了的？明天去拔菜，难道菜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今儿这太阳这么好，说不定菜还能趁着这日头，再多长点呢！”

       听着他这些不着调的浑话，我只觉得脑袋像是要被炸开了一般。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后拖，难道真以为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真要是等到明天有人来找，保准又得顺理成章地拖到后天！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直直地盯着他，质问道：“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那麻将重要，还是这个家重要？要是你心里觉得家重要，那就痛痛快快、踏踏实实地去把该干的活儿干了；如果你觉得麻将比家还重要，行，那咱也别凑合过了，直接离婚，你就跟那麻将过去吧！”

 “你少搁这儿吓唬人呢？离了你，我还活不了啦咋的？”他梗着脖子，一脸的犟劲，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我今儿还就去玩了，就不去拔菜，我还真不差那几颗菜吃！不拔又能怎么样？”说完，扭头就气势汹汹地往外冲。

        我心急如焚，赶忙松开牵着孩子的手，脚下像生了风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怒声问道：“你要是真敢踏出这门，那你就别打算再回这个家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就不干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满脸的不耐烦。

“打会儿麻将，怎么就跟要了命似的？”

 “行啊，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也别去打麻将了，咱今儿就干脆去把婚离了，省得我天天看着你心烦，你也落得个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地吼道。谁能想到，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吴云竟抬手扇了我一巴掌，脸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剧痛。那一刻，我满心的委屈、愤怒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静止，只剩下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和耳边嗡嗡的回响。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恶狠狠地盯着我：“你还有完没完了？张口闭口就是离婚！我就不去，你爱咋咋地！”

        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头乱撞。紧接着，一股怒火“噌”地一下直冲头顶，根本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地就回了过去：“你凭什么打我？”

 “你又凭什么管我？我不过就是想去玩会儿，怎么就不行了？”他恼羞成怒，又扬起手，眼看着还要打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只听“哗啦”一声，门帘被猛地掀开，他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看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老太太脸色骤变，赶忙大声喝止：“这是怎么了这是？隔着院子就听见你们俩吵吵得震天响！”

       老太太一进来，正好撞见他儿子举着手，像是要继续打人的模样。她眼疾手快，一把用力将吴云推开，气得脸都涨红了，大声斥责道：“哎呀，你是不是混头了？还想动手打媳妇？到底因为啥呀？”

       吴云梗着脖子，还在试图辩解：“她非逼着我现在就去拔菜，我说明天去，她就不依不饶的！”

 “拔白菜怎么了？这不是到了该拔的时候了吗？这可是正事儿啊！”老太太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儿子，“你今儿下午到底有啥要紧事，能比拔菜还急？”

 他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也没啥特别急的事儿……就是想去打个麻将。”

 “哎呀，你这孩子是傻呀还是咋的！”老太太气得抬手拍了他一下，“你干脆跟那麻将过日子得了！就这么点事儿，你至于跟媳妇动手吗？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小瑶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儿再找去？你可真是个缺心眼子的！”

       老太太又扭过头，对着吴云大声吼道：“赶紧给我去拔菜！拔回来好腌酸菜，眼瞅着就要秋收了，可别耽误了这事儿！叫你爸也一起去，你俩手脚麻利点！孩子我来带着，你要是还这么不懂事，真离了婚，看谁还管你！”

       说完，老太太转过头，轻轻拉过我的手，和声劝道：“小瑶啊，别跟这缺心眼的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下午咱就去拔菜，啊？”

       我微微点了点头，紧咬着嘴唇，没再说话。心里那股怒火依旧腾腾地烧着，可实在是不想再吵下去了，就这么冷战着吧。我默默地收拾好农具，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地里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路边那片原本长得最为旺盛的菜田，如今竟已被人拔得一干二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菜地里头还剩下一多半，应该够吃了。算了算了，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儿把自己气出病来，天天这么生气，早晚得被他气死。其实……仔细想想，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