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6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苏晴的病房门。她的耳朵还在渗血，每次护士换纱布的时候，那血迹都会在纱布上晕开，慢慢形成一张人脸。不是普通的脸，而是像极了那天晚上我们在实验楼看到的白衣女人。

护士说这是幻觉，可能是我太累了。但我知道不是，那些血痕是真的在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耳朵里爬出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陈昊”发来的消息。

“我回来了。”

我盯着这行字，手指发抖。账号显示正常，不像之前那样注销了。我刷新页面，再看一次，还是那个名字，头像也是陈昊常用的篮球场照片。

我站起身，往病房走。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推开门时，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苏晴苍白的脸颊上。

她的手指在动。

我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掌很凉，但确实在动。我低头看她的耳朵，纱布上的血痕已经不再变化，固定成了一个形状——像是一道门。

门？

我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个梦。白无衣站在天花板上，对我说：“你以为封印的是我？不，你才是被封印的……你流着同样的血。”

我松开苏晴的手，低头看自己手背。印记变了，不再是那个鬼脸，而是一圈一圈的锁链，像是某种封印。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确实是锁链，而且隐隐有血渗出来。

我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镜子里的我瞳孔一瞬间变成白色，又迅速恢复正常。

“你回来了。”身后传来声音。

我猛地回头。

没人。

但我确定刚才有人说话。

是唐小雨吗？还是……陈昊？

我走出洗手间，回到病房，苏晴的耳朵又开始渗血了。这次的血痕不一样了，不再是门，而是一个字。

“开。”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

我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还是“陈昊”发来的。

“我们该谈谈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没有回复。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走到陈昊的床边，蹲下来看他的球鞋。鞋底还沾着那天晚上的泥土，鞋带打了个结。我伸手摸了摸鞋底，指尖碰到什么东西。

一张符纸。

它藏在鞋底夹层里，破旧泛黄，上面写着四个字：“以血为契”。

我的手背印记突然发烫，符纸也开始发光。我把它放在桌上，它突然自燃，蓝火中浮现出几个字：“你是容器。”

我后退几步，整个人靠在墙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林野……”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逃不掉的。”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我已经不在宿舍里了。

我在教室。

赵子轩、唐小雨和陈昊坐在课桌前，正在聊天。

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表情平静，语气轻松。

“你来了。”唐小雨抬头看我，“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们……不是死了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死亡只是开始。”赵子轩笑着说，眼神诡异。

“你才是真正的容器。”陈昊站起来，朝我走近，“白无衣一直在找你，不是我们。”

“不……”我摇头，“不可能……”

“你以为封印的是她？”唐小雨的声音很轻，“不，你才是被封印的……你流着同样的血。”

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我的灵魂。

“醒过来。”白无衣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宿舍地板上。手背的锁链印记更深了，边缘渗出血珠，滴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

手机又震动了。

“我回来了。”陈昊发来的消息。

我刷新页面，账号显示正常。

我拿起符纸，它已经变黑了，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往医院走去。

……

我推开病房门时，苏晴已经醒了。

她坐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林野。”她开口，声音很轻，“你终于来了。”

“苏晴……”我走近几步，“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笑了笑，“真的很好。”

我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瞳孔颜色变了，变得很深，像是黑洞一样。

“你不是苏晴。”我说。

她没有否认，只是看着我。

“你是白无衣。”我继续说，“你已经控制了她，对吗？”

她点了点头。

“她是你最后的机会。”她说，“如果你不接受自己，她会死。”

“我不明白……”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到底是谁？”

“你流着同样的血。”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是她的后代，也是她的宿主。”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墙。

“你骗我。”我说。

“你可以不信。”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但时间不多了。要么你主动打开那扇门，要么我来帮你。”

“门？”我皱眉。

“就在你心里。”她伸手，轻轻碰了我的额头，“你一直都知道。”

我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图案——门。

我睁开眼，她已经倒下了。

苏晴昏迷不醒，耳朵里的血痕变成了“门”的形状。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低声说：“撑住，我会救你。”

窗外的风很大，吹得窗帘飘动。我看着她的脸，心里第一次有了明确的想法。

我必须找到那扇门。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白无衣就会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