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扣合璧，轮回终章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轻颜正将程晚舟瘫软的手腕塞进警车后座。

她垂眸看着对方掌心那半枚绣着"司"字的焦布，指尖在程晚舟脉搏上轻点——还有微弱跳动，足够撑到警局做笔录。

"苏设计师，需要您配合调查。"年轻警员的橡胶手套碰到她手背时，她突然抬眼笑了："该配合的是程小姐。"她指向程晚舟耳后若隐若现的青斑，"淬毒剪刀、镇魂铃铛，还有她藏在别墅东墙下的三十七个檀木匣——里面的东西，够你们查三个月。"

警员喉结滚动。

半小时前接到匿名举报时，他还以为是豪门恩怨，此刻望着程晚舟后颈那圈暗红勒痕（分明是长期佩戴镇魂铃所致），后脊发凉。

警车驶离时，苏轻颜转身望向二楼镜屋。

碎了一地的银片里，自己的倒影正随着警灯闪烁明灭。

她摸出手机给吴秘书发了条消息："查程晚舟所有房产，重点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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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秘书的办公室彻夜亮灯。

他推了推眼镜，投影仪在墙上投出密密麻麻的时间线——程晚舟住处起获的账簿里，七位设计师的死亡日期被红笔圈着，而从航空公司内部系统调出的飞行记录上，凌澈的名字如钉子般扎进每个日期旁。

"2018年3月17日，纽约，设计师艾米丽坠楼；凌总私人飞机LC007柒于3月16日抵达肯尼迪机场。"

"2020年5月22日，东京，设计师松本美咲车祸；LC007柒5月21日降落羽田机场。"

"2023年1月9日，伦敦，设计师克莱尔溺亡；LC007柒1月8日飞抵希思罗机场。"

吴秘书的手指在键盘上发抖。

他想起上周凌澈让他整理的"代管协议"，想起每次苏轻颜遇险时凌澈那副"按规则办事"的冷脸——原来规则背后，是更冰冷的因果链。

"滴——"

副驾座传来轻响。

吴秘书猛抬头，正撞进一双幽绿猫眼。

阿九蹲在副驾，尾巴尖一下下扫过他搁在档把上的U盘，颈间铜铃随呼吸轻颤，如在数他心跳节奏。

"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吴秘书声音破音。

他伸手摸车门锁，阿九突然弓背，喉间滚出低哑警告。

更诡异的是，车载温度计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25℃、22℃、19℃……

他的掌心沁出冷汗。

U盘里的资料突然滚烫，仿佛有什么正顺金属接口往他血管里钻。

阿九的瞳孔骤缩成细线，吴秘书下意识低头——后视镜里，他的后颈浮现淡青色蝶形纹路，与程晚舟耳后勒痕形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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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别墅地下室里，苏轻颜的指尖悬在钢琴键上方。

母亲临终所塞绣帕别在领口，帕角并蒂莲被血渍染成深褐。

她深吸气，按下C大调的哆，接着是降E调的咪——这是《蝶恋花》变调，唯她与母亲知的暗语。

"咔嗒"一声。

钢琴底座雕花纹路裂开细缝，地板缓缓下沉，露出青石板阶梯。

霉味混铁锈味涌上，苏轻颜打亮手机，台阶苔藓被照亮时，她后颈汗毛根根竖起——那些苔藓非自然生长，而是被刻意修剪成蝶翼形状。

密室门开瞬间，她几近窒息。

四壁蝶形符文泛幽蓝荧光，中央青铜鼎里纸灰带余温，最上层灰烬上，半枚玉扣反射手机冷光。

她蹲身，指尖刚触玉扣，太阳穴突炸剧痛——

红盖头被扯落瞬间，她看清井口月光。

凌澈着重孝，腰间长剑斩过七根红线，每根线另一端皆系她指甲盖大小的牌位。

"苏轻颜，"他声浸寒冰，"我替你承劫。此生换你无识。"

牌位落地脆响中，她被推入枯井。

井水漫过头顶前，最后一眼见凌澈握剑的手——指节发白，掌心皆血。

"咳！"苏轻颜踉跄后退，背撞刻满符文的墙。

她抹去嘴角血，抬头撞进深潭般的眼睛。

凌澈立阶梯顶端，月光自背后漏入，将他的影拉得老长，几欲覆盖她脚边玉扣。

"你说你是守门人，"她声颤，"可为何每次我都死在你眼前？为何你要亲手焚我身？"

凌澈默然，自西装内袋掏出被他撕成两半的"代管协议"。

碎纸片簌簌落地，他又摸出完整玉扣，与鼎中半枚严丝合缝。

当两枚玉扣嵌进凹槽刹那，整座别墅剧震，所有镜子同泛血光，映出扭曲文字："第七世魂归，门启。"

"因我若不执行规则，你便无法重生。"他喉结滚动，声哑如锈齿轮，"而我……每世皆要目睹你亡故。"

苏轻颜瞳孔骤缩。

那些支离记忆突然串联——前世被活埋时，守墓人是他；往世坠崖时，推她者是他；此世被诬抄袭时，首指证者亦是他。

原来所谓"因果轮"，不过是司命以她血与他眼，喂养的轮回祭。

"那你现撕协议，"她抓他腕，指甲几欲掐入肉，"是否意味……你要逆天而行？"

凌澈反握她手，将她指尖按己心口。

那里心跳疾如困兽："我要带你逃出此门——纵代价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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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吴秘书电脑突黑屏。

他盯骤亮白字"下一个，是你"，指颤按电源键。

然无论如何重启，屏幕只重复那行字，如刀刻视网膜。

同一刻，巴黎戴高乐机场塔台收匿名申报。

值班员盯雷达上突现亮点，皱眉核对编号："LC007柒？此私人机已三年未飞国际航线。"他拿起通话器，"LC007柒，此处巴黎塔台，请报告目的地——"

"未知。"机械合成音打断其言。

值班员手顿住。

窗外，启明星正钻出云层，而雷达屏上，那亮点正以诡异速度爬升，如刺向黎明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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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顶楼，苏轻仁立落地窗前。

她望远处渐散警灯，又低头看手机里吴秘书发来的加密文件——七份死亡记录，七次轮回印记，还有凌澈每世紧握的半枚玉扣。

她开启电脑，新建文档时，晨光恰漫过桌面。

光标在"第七轮回备忘录"几字后闪烁，她的手指悬键盘上方，忽而轻笑。

这一次，她要让世人皆见，这困他们七世之局，究竟是谁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