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从柏林返回的飞机上，敖玥靠在窗边，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奖牌——金属的凉意混着余温，像极了这段时间从紧张到安心的心情。哪吒坐在旁边，把毛毯轻轻盖在她腿上，手里翻着手机里的比赛照片，忽然停在两人颁奖时击掌的画面，笑着说：“你看这张，你眼睛都笑弯了。”
敖玥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自己眼里闪着光，身边的哪吒正侧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她忍不住笑了，靠在他肩上：“以前总觉得国际赛场好远，现在才发现，有你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难。”哪吒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以后还有更远的路，我们一起走。”
回到国内的第一天，队友们提议去庆祝，敖玥却拉着哪吒回了宿舍楼下的烤串店——还是之前加练到深夜常去的那家，老板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听说你们拿冠军了！今天所有串都算我的！”
两人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烤鸡翅、烤虾还是熟悉的味道。哪吒把剥好的虾递到敖玥碗里，忽然说：“等休赛期，我们去旅行吧？
休赛期的第一个周末，哪吒带着敖玥去了花鸟市场。两人蹲在摊位前，对着一排排胖乎乎的多肉挑挑选选，敖玥拿着一小盆缀化的紫珍珠，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好看，叶片像小莲花一样。”哪吒凑过去看了看，顺手把盆接过来放进购物篮：“你喜欢就好，回去我们找个好看的花盆，一起给它换土。”
回到宿舍，阳台很快变成了小小的“多肉角”。哪吒找来了废弃的陶瓷碗当花盆，敖玥则在网上学了多肉换盆的教程，两人蹲在地上，一个小心翼翼地脱盆，一个慢慢铺着铺面石，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连空气里都带着甜甜的暖意。敖玥忽然想起刚认识哪吒时，他还是个连自己袜子都懒得洗的人，现在却愿意陪她蹲在地上摆弄花草，心里忍不住软成一片。
“以后每天早上，我来浇水，你负责观察它有没有长新叶，好不好？”敖玥抬头看向哪吒，眼里满是期待。哪吒笑着点头，伸手擦掉她鼻尖沾到的泥土：“好，不过要是我忘了，你可得提醒我——毕竟这是我们一起养的第一盆花，可不能养死了。”
日子就这样在训练、比赛和照料多肉的日常里慢慢过去。紫珍珠渐渐长出了新的侧芽，敖玥和哪吒的感情也像这盆多肉一样，在彼此的呵护下愈发坚韧。有次敖玥因为训练失误被教练批评，回到宿舍后情绪低落，哪吒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走到阳台，指着多肉上刚冒出来的新芽：“你看，它刚换盆的时候也蔫蔫的，现在不也长得好好的？你只是暂时遇到了小问题，调整调整就好了，我会一直陪你练的。”
敖玥看着那株生机勃勃的多肉，又看了看身边眼神认真的哪吒，心里的委屈瞬间消散了。她伸手抱住哪吒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有你真好。”哪吒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我们本来就是要一起走很久的人。”
后来，他们去了海边旅行，在沙滩上写下彼此的名字，让海浪把印记带到远方；赢了新的比赛后，还是会去那家烤串店，老板总会笑着多送他们两串鸡翅；阳台的多肉也从一盆变成了一排，每一盆都有他们一起留下的回忆。
敖玥偶尔还是会想起当初在姐妹群里问的“拴住老公的方法”，可现在她明白了，真正能拴住彼此的，从不是什么技巧，而是一起换盆时的专注，一起看海时的心动，一起面对困难时的坚定——是这些藏在日常里的小温暖，让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也让他们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晚饭后，敖玥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旅行杂志，指尖在苏格兰那一页反复摩挲。哪吒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刚在她身边坐下，就被她一把拉住胳膊：“哪吒哪吒，你看这个！”
杂志上的爱丁堡城堡沐浴在夕阳里，古老的石板路蜿蜒向远方，配文里写着“风里都带着故事的城市”。敖玥眼睛亮晶晶的，指着照片问：“我们下次休赛期，去爱丁堡好不好？我看攻略说，那里的圣诞集市超热闹，还有好多好看的哥特式建筑，我们可以一起去城堡上看风景，还能尝当地的牧羊人派！”
哪吒凑过去看杂志，又转头看向她满是期待的脸，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突然想去这里了？之前不是说想去海边吗？”“海边我们可以夏天去呀！”敖玥坐起身，把杂志摊在他腿上，“你看，爱丁堡冬天有雪的时候更漂亮，而且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卡尔顿山看日出，据说在那里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晨光，想想就很浪漫！”
她说着，还拿出手机翻出存好的攻略，一条一条念给哪吒听：“我们可以住在老城区的民宿里，早上出门就能吃到现烤的司康饼，下午去皇家英里大道逛小店，晚上去圣诞集市买热红酒……”越说越兴奋，连眼睛都在发光。
哪吒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轻轻点了点杂志上的爱丁堡城堡：“好啊，都听你的。”见敖玥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又补充道，“不过得等我们打完下一场联赛，到时候把行程好好规划一下，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一个都不落下。”
敖玥立刻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笑：“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列个清单吧，把要去的景点、要吃的美食都记下来！”哪吒笑着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和她一起趴在地毯上，一人写景点，一人记美食，台灯的暖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连空气里都飘着对未来的甜。
窗外的夜色渐深，笔记本上的“爱丁堡计划”写了满满一页。敖玥靠在哪吒肩上，看着纸上的字，忽然觉得：不管是赛场上的并肩作战，还是旅途里的彼此陪伴，只要身边是他，去哪里、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时光。
卧室里只留了盏床头小灯，暖黄的光把被子烘得软软的。哪吒侧身看着身边的敖玥，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发尾滑动，沉默了几秒，还是轻声开口：“玥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要个孩子？”
敖玥正攥着他的衣角玩，听到这话瞬间顿住，抬头看向他时，眼底的懵很快被一层复杂的情绪取代，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料：“我……我没想过要孩子。”她深吸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藏不住的紧绷，“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而且我们现在都那么敏感，敏感到害怕一闭眼，身边就没有彼此了。”
哪吒的动作顿了顿，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背，没说话，只听她继续往下说。敖玥的目光飘向床头灯的光晕，语气里裹着没散的后怕：“我已经好几次做噩梦了。梦里我在办公室忙得脚不沾地，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手机响的不是客户，就是助理，要么就是李冉催工作的消息。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号码，拨出去却还是打到了客户那里。”
她转头看向哪吒，眼底泛着点红：“梦里我在办公室忙到第二天早上，看着窗外亮起来的天，只觉得胸口发闷，真的好窒息，窒息到快喘不过气。”话音落，她往哪吒怀里靠得更紧，指尖攥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我现在只想跟你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不想要孩子来束缚我们的感情——我根本做不到把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落在孩子身上。”
“其实我跟你一样，”敖玥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依赖的委屈，“每天眼睛一睁开，只要看到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呼吸是均匀的，心里那股窒息感才会散掉。”
哪吒收紧手臂，把她完完全全裹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心疼的软：“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不想要孩子就不要，以后我们就两个人过，每天醒来看得到彼此，忙完了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剧，周末去逛超市买你爱吃的草莓——只要你觉得舒服，怎么都好。”
夜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没有对未来的宏大构想，只有对彼此当下的珍视。敖玥闭上眼，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那股紧绷的弦慢慢松开——原来最好的未来，从来不是按模板规划出来的，而是只要身边是哪吒，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就足够驱散所有不安。
夜灯的光晕揉成一团暖雾，裹着卧室里的静谧。敖玥侧身贴在哪吒怀里，指尖先轻轻蹭过他的手腕，那里还留着白天训练磨出的薄茧，带着熟悉的温度。她没说话，只慢慢往上挪了挪，鼻尖抵着他的锁骨，呼吸里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像把整个人都浸在了安稳里。
哪吒的手原本搭在她腰上，感受到她的动作，指尖轻轻扣住她的腰侧，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还没睡？”
敖玥没回答，只仰头凑向他的唇。她的吻很轻，先蹭过他的嘴角，再慢慢加深，像在确认什么似的，指尖也跟着钻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哪吒顺着她的力道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唇齿间的温柔裹着迁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夜里的软。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发烫的皮肤蹭过他的喉结，声音里带着点依赖的软：“哪吒，再抱我紧点。”
哪吒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慢慢摩挲，像在安抚小动物：“嗯，抱着呢。”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放松，连呼吸都变得平稳，贴着他胸口的手也轻轻蜷了蜷，像抓住了不会跑掉的安全感。
敖玥本来被逗得气鼓鼓的，听到这话却瞬间竖起耳朵，眼里的好奇又冒了出来，伸手拽住他的袖口轻轻晃了晃：“私事？什么私事能让你紧张成那样啊？你跟我还藏着掖着的？”
哪吒刚压下去的耳尖又烧了起来，他攥了攥拳，试图把袖口从她手里抽出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慌乱：“都说了别问了，就是……男孩子偶尔会有的那种情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敖玥偏不撒手，反而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你越不说我越好奇啊，刚才你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手还僵，肯定不是小事。”
哪吒被她盯得浑身发紧，喉结滚了滚，猛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点破音的急切：“真别问了！再追问我……我怕控制不住！”他顿了顿，指尖都在发烫，“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执着？再闹下去，我要是做了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比如……”
“比如什么？”敖玥扒开他的手，眼里亮闪闪的，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紧张。
哪吒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又急又软：“没什么！总之你别再提了！再问……再问我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当妈’的麻烦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敖玥被他揉得头发乱翘，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颊“唰”地红透，猛地松开他的袖口，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谁要跟你有那种麻烦啊！”
哪吒看着她慌乱躲闪的样子，心里的燥热终于降下去几分，却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故意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追问我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敖玥的脸像被泼了桶热开水，连耳后都泛着红，她攥着背包带往后缩了缩，眼神飘到墙角的绿萝上，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那不是……不是担心你嘛，谁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哪吒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刚才被追问的窘迫早散得没影，只剩心口的暖意往上冒。他往前挪了半步，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担心我？那刚才还揪着我不放，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敖玥被问得语塞，转头瞪他一眼，可眼底的羞赧没藏住，那点“凶气”反倒像在撒娇，“我哪知道你说的私事是这个啊！早知道我才不问呢。”说着就伸手去拉训练室的门，想赶紧逃离这让人心跳加速的氛围，“我要走了，明天还要训练呢。”
哪吒却伸手按住了门板，不让她推开。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别走那么快。”他顿了顿，指尖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刚才……没吓着你吧？”
敖玥的后背还贴着门板，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又开始“咚咚”地撞着胸口。她摇摇头，又赶紧点头，声音还是发虚：“有、有一点……你下次别乱说话了。”
“知道了。”哪吒低低应了一声，收回手，却从口袋里掏出颗柠檬糖，递到她面前，“给你，赔罪。跟刚才你喝的柠檬茶一个味。”
敖玥看着那颗裹着透明糖纸的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又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她把糖攥在手里，小声说：“走了早点回去。”
“嗯。”哪吒看着她拉开门，脚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碰过她指尖的手，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喜欢一个人时，连一颗糖的温度，都能让人记好久。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