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转校生

杭州的九月依然闷热。黎致站在第三初级中学门口，看着电动门上闪烁的金属光泽，手心微微出汗。

门卫室走出一位穿着制服的大爷，看了眼他手中的转学材料：“初三A班的黎致？”

黎致点头。大爷指指右侧的米白色建筑：“教务处在那栋楼的一层，找王老师。”

校园比想象中宽敞。穿过中心花坛时，黎致注意到操场上有几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跑道上有学生在跑步，阳光下汗水闪闪发亮。

教务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

王老师从电脑前抬起头，递给他一张表格：“填一下基本信息。课本去教材处领，校服明天才能到。”

黎致低头填表时，听见两位老师的对话。

“A班这学期压力不小吧？”

“是啊，月考后要重新分班，李老师这两天愁得都睡不好。”

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转学第一天就得知这样的消息。

班主任李老师在办公室等他。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衬衫熨得平整，说话时习惯性推眼镜。

“欢迎来到三初。”李老师边走边说，“A班学习节奏比较快，但同学们都很友好。有什么不适应随时找我。”

教学楼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黎致的行李箱轮子与地砖摩擦发出声响，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A班正在上数学课。李老师敲门打断讲课，向全班介绍新同学。

四十多道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审视与好奇。

“我是黎致。”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被安排到倒数第二排的空位。

同桌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点头示意后立刻继续记笔记。

前排女生回头对他笑了笑，很快被黑板上的公式吸引回去。

数学老师讲解的题型比原来学校学的深奥。

黎致翻开崭新的课本，发现进度已经超前了两章。

课间休息时，几个同学围过来打招呼。

“从哪转来的？”

“原来学校也这么难吗？”

“上次月考排名多少？”

问题接踵而至。

黎致简短应答，注意到有人拿出小本子记着什么。

王新华是学习委员，微胖的体型和圆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些。

“这是班级规定和作息表。”他递给黎致一张打印纸，“每周有小测，每月有大考。成绩单会直接发家长群。”

黎致折起纸张塞进笔袋。

窗外操场上，几个男生正在打球，笑声隐约传来。

第二节英语课，老师直接全英文授课。黎致勉强跟上节奏，被点名回答问题时空了几秒，直到同桌低声提示。

午休铃响时，大部分同学选择留在教室自习。

黎致独自去食堂，看着指示牌才找到正确楼层。

餐盘里的杭州菜偏甜，他吃着不太习惯。

邻桌几个学生在讨论物理题，草稿纸铺在餐桌边缘。

返回教室时，他发现黑板上已经写满了下午课程的预习内容。

有同学正在抄录，笔尖划过黑板发出规律的声响。

下午物理实验课，分组时黎致自然落单。

老师将他安排进王新华那组，组员们礼貌但疏离。

“记录数据就好。”王新华分配任务，然后转向更重要的工作。

实验做到一半，器材出了故障。

黎致检查后发现是个小问题，顺手调整了接线。同组女生惊讶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放学时，李老师留下他单独谈话。

“这是各科进度表。”又一张打印纸，“有困难可以找课代表帮忙。周末最好去报个补习班，大家都这样。”

黎致将纸张整齐叠好，塞进书包侧袋。

走出教学楼，夕阳正好。他沿着林荫道慢慢走，听见操场方向传来规律的运动鞋摩擦声。

那个男生还在跑步。

短发被汗水浸湿，经过黎致面前时，两人目光有瞬间交汇。

校门口，黎致回头望了一眼。

教学楼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大概是留下来自习的学生。

公交车摇晃着驶过杭州街道。黎致靠窗坐着，指尖在起雾的玻璃上无意识划动。

他不知道的是，在教室后排，王新华正和几个同学讨论新来的转学生。

“听说他原来学校不怎么好。”

“那怎么进我们班的？”

“不知道。反正月考后就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