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兜与旧友
小白狼刚在我怀里蹭着下巴应下,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呜呜”声,短促又急切,像是在隔着门板撒娇。我抱着小家伙起身开门,冷风裹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扑进来——是灰灰,它颈间的毛还沾着雪粒,鼻尖冻得发红,看见我怀里的小白狼,脚步顿了顿,竟往后缩了缩。
“怎么才回来?”我弯腰摸它的头,灰灰却没像往常那样凑过来蹭手心,只偏着头往小白狼身上瞟。小家伙在我怀里探着脑袋,小鼻子嗅了嗅,突然从布兜里叼出半块没吃完的肉干,递到灰灰面前。
灰灰愣了愣,尾巴尖轻轻晃了晃,还是没动。阿雪端着热汤从屋里出来,见了这场景笑出声:“这是吃醋了?怕新来的小家伙抢了你的位置?”说着蹲下身,从碗柜里拿出灰灰最爱的鱼干,“喏,你的份也少不了。”
没想到灰灰却叼着鱼干走到我脚边,把鱼干放在小白狼的布兜旁,又抬头看我,像是在说“分它一半”。小白狼立刻从布兜里跳下来,把肉干推到灰灰面前,两个小家伙蹲在雪地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啃着吃食,灰灰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小白狼的背,竟像是默认了这个新伙伴。
夜里我铺毛毯时,灰灰抢先跳上去,在毯子中间蜷成一团,却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留出半块地方。小白狼叼着铁棍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在空处躺下,还把布兜里的铁棍往灰灰那边推了推,像是在分享宝贝。我坐在床边看着它们,灰灰突然抬头看我,尾巴扫了扫小白狼的身子,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呼噜声——原来它从不是吃醋,只是怕这新来的小家伙受委屈。
第二日天刚亮,我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推窗一看,灰灰正领着小白狼在雪地里跑,它故意放慢脚步,等身后的小家伙跟上,又突然往雪堆里扑,惊得小白狼蹦起来,却在灰灰转身时,凑过去舔了舔它颈间的毛。守核狼站在院墙边,浅粉烙印亮了亮,竟像是在笑。
阿树扛着斧头路过,见了这场景喊:“哟,灰灰成小老师了!”灰灰像是听懂了,抬头对着他叫了两声,又转身往小白狼身边跑,用爪子扒开雪堆,露出底下藏着的野果——那是之前我教它藏食物的地方,如今竟用来给新伙伴引路。
往后的日子里,灰灰总黏着小白狼。我去镇外的林子里拾柴,灰灰在前头带路,时不时回头看小白狼有没有跟上;夜里小白狼怕冷,缩成一团发抖,灰灰就主动凑过去,用身子裹着它,两个小家伙挤在毛毯上,连呼吸都渐渐同步。
这天我坐在炉边缝补衣物,灰灰突然叼着我的衣角往门外拽。跟着它走到镇口,就见小白狼正对着一道石缝呜咽,布兜里的铁棍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铁棍,才发现石缝里卡着只受伤的小松鼠,腿上沾着血,正瑟瑟发抖。
“是想救它?”我刚说完,灰灰就对着石缝叫了两声,小白狼也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手背。我小心翼翼地把小松鼠从石缝里抱出来,灰灰立刻往客栈的方向跑,没过多久就叼着老板娘的药箱跑回来,尾巴摇得欢快。
看着两个小家伙蹲在一旁,盯着我给小松鼠包扎伤口,我突然笑了——原来灰灰从没被忘记,它不是被新伙伴替代的旧友,而是陪着我,一起把陌生的小家伙,变成了家里人的亲人。风从镇口吹过来,带着林子里的松香,灰灰蹭了蹭小白狼的耳朵,两个小小的身影挤在一起,在雪地上投下两道紧紧挨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