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锦帐医心2

第四章 寒夜诉

温景玉依旧每日来为她诊脉、送药方,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多言,只在她问起时才淡淡回应,送完药方便转身退去,连多余的停留都没有。沈禾欢嘴上不说,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连带着药都觉得比往日苦了几分。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沈禾欢的枯脉本就畏寒,稍不留意便会咳嗽。这日晨起,她刚走到院中,便被寒风呛得连连咳嗽,指尖也泛起了青白。晚翠连忙将厚披风裹在她身上:“公主,您还是回殿内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沈禾欢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偏殿的方向——那里是温景玉整理医案的地方,此刻门窗紧闭,听不到半点动静。她心里空落落的,转身回了寝殿,拿起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到了傍晚,天空飘起了雪花。沈禾欢坐在窗边,看着雪花落在玉兰花枝上,忽然想起温景玉刚入宫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天。那时她因一点小事发脾气,摔了桌上的药碗,是温景玉默默收拾好碎片,重新为她熬了一碗药,还在药里加了些驱寒的生姜,说怕她喝了凉药不舒服。

那时的他,虽恭敬却不疏离,眼底还有着对她的关切。可现在,他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公主,温医官来了。”殿外传来晚翠的声音。

沈禾欢心里一动,连忙放下书,却又故意板起脸,装作看书的样子。温景玉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将药碗放在桌上:“公主,该喝药了。”

沈禾欢没有抬头,声音冷淡:“放下吧。”

温景玉没有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公主今日脉象有些紊乱,是不是又受了寒?”

“与你无关。”沈禾欢依旧不抬头。

温景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臣在药里加了些桂圆和红枣,能暖身,公主趁热喝吧。”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温景玉!”沈禾欢突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这么不想见本宫吗?”

温景玉的脚步顿住,他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公主,臣不是不想见您,只是……”

“只是什么?”沈禾欢追问,“只是觉得本宫身份尊贵,你高攀不起?还是觉得本宫是个将死之人,不想和本宫有牵扯?”

“不是!”温景玉猛地提高声音,又很快压低,“臣从未这么想过。公主是金枝玉叶,却没有半点娇蛮之气,臣……臣心里是敬公主的。”

“敬?”沈禾欢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只是敬吗?那你为何不敢看本宫的眼睛?为何在本宫问你心意时,要躲开?”

温景玉看着她,眼底满是挣扎。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会耽误沈禾欢的调理,还会让她更加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公主,臣并非无情,只是臣的身份,配不上公主。更何况,公主的病还需静心调理,若臣因私心扰乱了公主的心绪,便是臣的罪过。”

“身份?”沈禾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本宫是大启的长公主,本宫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至于我的病……”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若我的病好不了,那我最后的日子,也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这也不行吗?”

温景玉看着她眼底的脆弱和期待,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药香,让沈禾欢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浸湿了他的医袍。

“公主,”温景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臣喜欢你。从你放下骄傲,乖乖喝药开始;从你为臣担心,怕臣在浣衣局受欺负开始;从你红着脸,问臣觉得你怎么样开始,臣就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沈禾欢在他怀里哭着问,“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受?”

“臣知道,是臣不好。”温景玉轻轻拍着她的背,“臣怕耽误你的调理,怕你因为臣的身份受到非议,更怕……怕你病情加重,臣连守护你的机会都没有。”

沈禾欢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湿润:“以后不许再躲着我了。不管身份,不管病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温景玉重重地点头,将她抱得更紧:“好,一起面对。”

窗外的雪还在下,殿内却满是暖意。晚翠站在殿外,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下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自那夜之后,沈禾欢和温景玉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温景玉不再刻意疏远,每日除了为她诊脉、熬药,还会陪她在院中散步,给她讲宫外的趣事,有时还会陪她下棋、看书。沈禾欢的脸上也多了笑容,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连太医署的李太医都说,她的脉象比以前平稳了许多,枯脉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

只是他们的关系,还不能让外人知道。毕竟公主和宫医身份悬殊,若是被父皇知道,怕是会引来不小的风波。所以他们只能在长信宫内悄悄相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第五章 风波起

转眼到了年关,宫中要举办除夕宴。沈禾欢本不想去,可温景玉劝她:“公主,除夕宴是宫中大事,陛下肯定希望你能去。再说,多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对身体有好处。”

沈禾欢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是我觉得不舒服,你要立刻带我回来。”

温景玉笑着点头:“臣答应你。”

除夕宴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沈禾欢坐在公主席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殿外——温景玉按照规矩,在殿外等候传唤。瑞王坐在她旁边,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皇姐,你是不是在找温医官?”

沈禾欢的脸瞬间红了,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瑞王笑了笑:“皇姐,我知道你喜欢温医官。其实温医官人不错,医术好,对你也上心,就是身份低了点。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帮你在父皇面前说说情。”

沈禾欢愣了一下,看着瑞王:“你……你不反对?”

“反对什么?”瑞王挑眉,“皇姐你开心最重要。再说,温医官也不是普通人,我听说他以前是太医院院判的弟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入宫当宫医。以他的医术,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沈禾欢没想到瑞王会这么说,心里一阵温暖。她看着瑞王,认真道:“谢谢你,弟弟。”

瑞王笑了笑:“咱们是亲姐弟,谢什么。对了,父皇最近好像在为你的婚事操心,还问过我你的心思呢。”

沈禾欢的心猛地一沉:“父皇怎么会突然提起我的婚事?”

“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父皇怕你嫁不出去。”瑞王打趣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父皇说了,你心里有人了,让他别瞎操心。”

沈禾欢的脸更红了,轻轻捶了他一下:“你怎么什么都跟父皇说?”

“我这不是为你好嘛。”瑞王笑着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沈禾欢心里一紧,连忙起身朝殿外走去,瑞王也跟着站了起来。

殿外,温景玉正被几个侍卫围着,地上还躺着一个太监,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站在一旁,指着温景玉厉声喝道:“大胆温景玉!竟敢在宫中下毒,谋害公公,你可知罪?”

温景玉面色平静,对着总管太监躬身道:“公公明察,臣并未下毒。这位公公是突然晕倒,臣只是恰巧路过,想为他诊脉,却被侍卫拦住了。”

“你还敢狡辩!”总管太监冷哼一声,“刚才有人看到你给这位公公递了一杯茶,公公喝了茶之后就晕倒了,不是你下毒是谁?”

沈禾欢快步走过去,挡在温景玉面前:“李总管,你凭什么说温医官下毒?不过是有人看到他递了杯茶,就断定他下毒,是不是太武断了?”

李总管看到沈禾欢,连忙躬身行礼:“公主殿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这位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若是出了差错,奴才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也不能冤枉好人!”沈禾欢冷声道,“温医官是本宫的宫医,本宫相信他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下毒这种事。你若是再敢冤枉他,本宫现在就去告诉父皇!”

李总管脸色一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公主殿下,此事关系重大,奴才必须将温医官带回皇后娘娘宫中审问,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奴才。”

“本宫就为难你了,怎么样?”沈禾欢寸步不让,“温医官是本宫的人,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能带他走!”

就在这时,皇后的銮驾到了。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从銮驾上走下来,看着沈禾欢,语气冷淡:“禾欢,你这是在干什么?竟敢阻拦本宫的人办事?”

沈禾欢躬身行礼:“母后,温医官是被冤枉的,还请母后明察。”

“冤枉?”皇后冷哼一声,“有人亲眼看到他给本宫的人递茶,本宫的人喝了茶就晕倒了,这还能有假?我看你是被这小子迷昏了头,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

“母后!”沈禾欢抬起头,看着皇后,“温医官不是那样的人,还请母后给臣儿一个机会,让臣儿查明真相,还温医官一个清白。”

皇后看着沈禾欢,又看了看温景玉,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知道沈禾欢喜欢温景玉,若是能借此机会除掉温景玉,就能断了沈禾欢的念想,再为她选一个门当户对的驸马。

“好,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皇后开口道,“三日之内,你若是查不出真相,证明温景玉的清白,那本宫就只能按照宫规,处置温景玉了。”

沈禾欢心里一紧,连忙点头:“谢母后,臣儿一定在三日之内查明真相。”

皇后冷哼一声,转身坐上銮驾,带着人离开了。李总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晕倒的太监匆匆离去。

看着皇后的銮驾消失在夜色中,沈禾欢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温景玉:“你没事吧?”

温景玉摇了摇头,看着她:“让公主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沈禾欢皱了皱眉,“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给皇后身边的公公递茶?”

温景玉叹了口气:“刚才臣在殿外等候,那位公公突然走过来,说口渴,问臣有没有茶。臣正好带了一壶热茶,就给了他一杯。没想到他喝了茶之后,就突然晕倒了。”

沈禾欢皱紧眉头:“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你?可谁会这么做呢?”

温景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或许,是冲着公主来的。”

沈禾欢心里一沉,她知道自己在宫中树敌不少,尤其是皇后,一直想让自己的侄女嫁给瑞王,对她这个长公主向来不待见。这次的事,很可能是皇后故意设计,想借此机会除掉温景玉,断了她的念想。

“不管是谁设计的,我都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沈禾欢看着温景玉,眼神坚定,“三日之内,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

温景玉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找。”

第六章 真相白

回到长信宫,沈禾欢和温景玉立刻开始分析案情。温景玉回忆道:“那位公公接过茶之后,并没有立刻喝,而是停顿了片刻,还看了看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才喝了茶,没过多久就晕倒了。”

“这么说,他可能早就知道茶里有问题,或者是在等什么信号?”沈禾欢皱了皱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被人威胁了?”

温景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那位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若是皇后用他的家人威胁他,他很可能会配合皇后演戏。”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沈禾欢有些着急,“三日时间太短了,若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温景玉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那位公公虽然晕倒了,但他还活着,只要我们能找到机会和他谈谈,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真相。”

沈禾欢眼前一亮:“对,我们可以去太医院探望他!”

第二天一早,沈禾欢便以探望公公为由,带着温景玉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的院判看到沈禾欢,连忙躬身行礼:“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宫来看看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公公,他怎么样了?”沈禾欢问道。

院判叹了口气:“回公主,那位公公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致命,但需要慢慢调理才能醒过来。”

“能让本宫进去看看他吗?”沈禾欢问道。

院判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公主请。”

沈禾欢和温景玉走进病房,病房里只有那位公公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沈禾欢走到床边,轻声道:“公公,本宫知道你可能醒着,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本宫,本宫会帮你的。”

床上的公公没有动静,像是真的晕过去了。沈禾欢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是被人威胁了。若是皇后用你的家人威胁你,你别怕,本宫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还你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床上的公公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沈禾欢心里一动,继续说道:“你想想,若是你配合皇后陷害温医官,温医官被处置了,接下来皇后很可能会对你灭口,以绝后患。你若是告诉本宫真相,本宫不仅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还能帮你摆脱皇后的控制。”

床上的公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沈禾欢,眼底满是挣扎。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公主殿下,奴才……奴才也是被逼的。皇后娘娘用奴才妻儿的性命威胁奴才,让奴才配合她陷害温医官,奴才若是不答应,她就会杀了奴才的妻儿。”

沈禾欢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别怕,本宫现在就派人去保护你的家人。你放心,只要你说出真相,本宫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伤害。”

公公感激地看着沈禾欢:“多谢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在温医官递的茶里下毒,可奴才不忍心陷害好人,就偷偷把毒药藏在了袖中,没有放进茶里。后来奴才假装晕倒,是想看看皇后娘娘接下来会怎么做。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真的想借此机会处置温医官,奴才心里很是愧疚。”

沈禾欢和温景玉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温景玉并没有下毒,是公公故意配合皇后演戏,却又不忍心陷害温医官,才没有真的下毒。

“公公,你能告诉本宫,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陷害温医官吗?”沈禾欢问道。

公公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是想让您断了对温医官的念想,然后让她的侄女嫁给瑞王殿下,这样她就能在宫中更有势力了。”

沈禾欢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她看着公公:“公公,多谢你告诉本宫真相。你放心,本宫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不会让皇后娘娘伤害你们。”

离开太医院后,沈禾欢立刻派人去保护公公的家人,然后带着温景玉去了父皇的御书房。她把皇后陷害温景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皇,还把公公的证词也说了出来。

父皇听后,脸色铁青:“皇后太过分了!竟敢在宫中设计陷害,还想用这种手段操控皇子公主的婚事,真是岂有此理!”

沈禾欢看着父皇,轻声道:“父皇,温医官是无辜的,还请父皇还他一个清白。”

父皇点了点头:“朕知道了。朕会立刻派人调查此事,还温医官一个清白。至于皇后,朕会好好教训她,让她以后不敢再胡作非为。”

沈禾欢松了一口气,连忙谢过父皇。

当天下午,父皇便下了旨,查明了皇后陷害温景玉的真相,罚皇后禁足坤宁宫三个月,还温景玉一个清白。同时,父皇还下旨,破格提升温景玉为太医院院判,

温景玉升任太医院院判的旨意传遍皇宫那日,长信宫的玉兰花恰好抽出了新芽。沈禾欢坐在窗边,看着温景玉穿着崭新的紫色医官朝服走进殿内,墨发用玉冠束起,身姿挺拔,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谦和,多了几分朝堂官员的沉稳。

“臣温景玉,谢公主此前鼎力相助。”他躬身行礼,语气虽恭敬,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沈禾欢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理了理他衣襟上的玉带,嘴角忍不住上扬:“现在可不是在朝堂上,不用这么多礼。再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难道你忘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

温景玉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沈禾欢心头一暖。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臣从未忘记。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往后再想如从前那般在偏殿陪你看书、下棋,怕是要多避些嫌了。”

沈禾欢却摇了摇头,拉着他走到殿外的玉兰树下:“父皇既然升了你的职,便是默认了我们的事。再说,瑞王还在父皇面前帮我们说了不少好话呢。”

正说着,瑞王的声音从月亮门外传来:“皇姐,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告诉父皇温院判医术高超,对皇姐又上心,是难得的良人罢了。”

沈禾欢回头,见瑞王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几坛酒。“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

“当然是来贺喜的。”瑞王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碟精致的小菜,“温院判高升,皇姐心愿得偿,这么大的喜事,怎能没有酒?”

温景玉看着桌上的酒,眉头微蹙:“公主身子尚未完全康复,不宜饮酒。”

沈禾欢却摆了摆手,拿起一只酒杯:“今日高兴,少喝一点无妨。再说,有你在,就算喝多了,你也能为我调理身子,不是吗?”

温景玉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点头应允。三人坐在玉兰树下,伴着初绽的花香,浅酌慢饮。瑞王话多,一会儿说朝堂上哪个大臣见了温景玉态度大变,一会儿又打趣沈禾欢如今看温景玉的眼神像极了母后当年看父皇的模样,逗得沈禾欢脸颊泛红,连连瞪他。

夕阳西下时,瑞王才带着人离开。沈禾欢靠在温景玉肩头,看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问:“温景玉,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像父皇和母后那样,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温馨的家?”

温景玉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会的。等公主的病完全好了,臣便向陛下请旨,求娶公主。到时候,我们在宫外建一座宅子,种满你喜欢的玉兰花,每日晨起我为你诊脉,午后陪你看书,傍晚一起散步,好不好?”

沈禾欢用力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向往未来。她曾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像残烛般随时熄灭,是温景玉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的希望,让她知道,原来生病的日子里,也能有这么多温暖和甜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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