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绣春刀影护朱颜

第一章 宫墙初遇,刀光藏温

永乐十三年的暮春,紫禁城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落在文华殿外的青石板上,沾了晨露,像撒了把碎玉。魏斩握着腰间的绣春刀,刀鞘上的缠枝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拱桥——那里,长公主夏姬正蹲在栏杆边,伸手去够水面上漂浮的海棠花瓣。

她穿着一身鹅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墨发松松挽了个随云髻,只簪了支赤金点翠步摇。许是够得太急,身子往前倾了倾,险些栽进水里。魏斩的手下意识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直到看到她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她,才缓缓松开。

“公主,仔细些,这水凉着呢。”宫女青禾嗔怪着,帮她理了理裙摆。

夏姬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几分娇憨:“我就是想看看,这花瓣能不能漂到御花园去。”她抬头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廊柱,正好与魏斩的视线撞在一起。

魏斩立刻垂下眼,身形绷得更直。他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校尉,奉命暗中护卫长公主——三个月前,陛下收到密报,有人意图对长公主不利,便派了他来,要求“隐于暗处,护其周全,不得暴露”。

夏姬却没在意这不起眼的锦衣卫,只觉得他站在阴影里,像块冷冰冰的石头。她收回目光,又笑着跟青禾说起话,声音清脆,像檐角的铜铃。魏斩听着她的笑声,指尖的寒意渐渐散了些,他想起入宫前指挥使的叮嘱:“长公主自小体弱,性子却跳脱,你需多上心。”

这日午后,夏姬想去宫外的琉璃厂看新到的话本,偷偷换了身平民女子的青布衣裙,带着青禾从角门溜了出去。魏斩远远跟着,一身寻常布衣,腰间藏着短刃,像个普通的商贩。

琉璃厂格外热闹,街边摆满了摊位,有卖字画的、卖首饰的,还有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三国》。夏姬看得新奇,一会儿在首饰摊前拿起支银钗比划,一会儿又凑到说书先生跟前听得入迷。魏斩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警惕着任何可疑的人。

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醉汉,手里挥着酒壶,直直朝着夏姬撞过去。魏斩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夏姬身后,伸手扶住醉汉的胳膊,微微用力,便将人引到了一旁。醉汉骂骂咧咧地走了,夏姬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魏斩,眼里满是惊讶:“是你?”

她认出了这是文华殿外的那个锦衣卫。魏斩垂眸,声音平淡:“民女小心。”说完,便后退两步,重新隐入人群。

夏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但很快,她就被街边的糖画吸引了注意力,把这事抛到了脑后。魏斩看着她拿着糖画开心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柔和,又很快恢复了冷硬。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护卫,不该与她有任何交集。

回宫时,天色已经暗了。夏姬走在前面,哼着小曲,青禾跟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她下次别再偷偷溜出来。魏斩跟在后面,刚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到两个黑衣人手握短刀,正朝着夏姬的方向靠近。

魏斩立刻拔出短刃,迎了上去。黑衣人身手矫健,显然是练家子,可魏斩是锦衣卫里的佼佼者,几招下来,就将两人制服。他用刀抵着其中一人的喉咙,冷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却突然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嘴角溢出黑血,很快没了气息。另一人也趁机自尽了。魏斩皱了皱眉,检查了两人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夏姬和青禾吓得脸色发白,青禾颤声说:“公……公主,我们快回宫吧。”

夏姬却走到魏斩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依旧坚定:“他们是来杀我的?”

魏斩收起短刃,语气平静:“许是劫道的歹人,公主不必惊慌,我送你们回宫。”他没有说实话,怕她害怕,也怕暴露陛下的安排。

夏姬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有感激,还有几分好奇。她想问他是谁,为什么会救她,可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回到宫里,夏姬把这事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皱了皱眉,对她说:“往后不许再偷偷出宫,宫里安全。”他没有提魏斩,只暗中让人嘉奖了魏斩,让他继续暗中护卫。

夏姬却一直记着那个小巷里的身影,记着他握着短刃时坚定的眼神。她开始留意宫里的锦衣卫,想再找到他,可锦衣卫本就行踪隐秘,她找了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他。

第二章 雨夜援手,暗生情愫

入夏后,京城连下了好几日雨。这天傍晚,夏姬在御花园的听雨轩看书,突然想起自己放在琼华宫的古琴还没收,便带着青禾冒雨去取。

雨下得很大,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路上的青石板很滑,夏姬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小心崴了脚,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青禾连忙扶住她,“您怎么样?要不要回宫叫太医?”

夏姬摇了摇头:“不用,先把琴取回来再说。”她试着走了两步,脚踝越来越疼,根本没法走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雨幕里走来。是魏斩,他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手里握着绣春刀,显然是在巡逻。他看到夏姬的样子,脚步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公主,您没事吧?”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夏姬抬头看到他,心里一喜,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崴了脚,走不了路了。”

魏斩蹲下身,没有去看她,只看向她的脚踝:“请公主恕罪,臣失礼了。”说完,他轻轻握住夏姬的脚踝,指尖的温度透过湿冷的布料传过来,让夏姬的脸颊微微泛红。

他的动作很轻,仔细检查着她的脚踝,片刻后说:“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了,臣帮您揉一下,会好一些。”

夏姬点点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雨还在下,他的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却丝毫不在意,专注地帮她揉着脚踝。

过了一会儿,魏斩松开手:“公主试试,能不能走了?”

夏姬试着走了两步,果然不那么疼了。她看着魏斩,轻声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臣魏斩。”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平静,却不像之前那样冰冷。

“魏斩……”夏姬默念着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今日多谢你,改日我定会向父皇禀明,嘉奖你。”

魏斩躬身行礼:“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不敢求嘉奖。雨下得大,臣送公主回宫吧。”

他没有扶她,只是走在她身边,为她挡着风雨。青禾撑着伞,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夏姬几次想跟他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些慌乱。

回到长公主府,夏姬让青禾拿了件干净的披风给魏斩:“你身上湿了,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魏斩接过披风,却没有穿,只是躬身道:“多谢公主,臣还要巡逻,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雨幕。

夏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青禾笑着说:“公主,这位魏校尉人挺好的,又细心。”

夏姬脸颊一红,瞪了青禾一眼:“别胡说。”可心里,却一直想着魏斩的样子,想着他握着自己脚踝时的温度。

从那天起,夏姬总是有意无意地去魏斩可能出现的地方——文华殿外、御花园的小路、宫门附近。有时候能看到他,有时候看不到,可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里就会莫名的开心。

魏斩也察觉到了夏姬的目光,他每次看到她,都会躬身行礼,然后迅速离开,不敢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天壤之别,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他是身份低微的锦衣卫,若是让陛下知道她对自己有心思,不仅她会受到责罚,自己也会性命难保。

可他还是忍不住关注她——看到她在御花园里荡秋千,笑得开心,他的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看到她因为天气热而烦躁,他会让人悄悄送去冰镇的酸梅汤;看到她看书时皱眉,他会默默记下她看的书,找机会让人送来相关的注释。

这天,夏姬在宫里举办赏花宴,请了几位宗室小姐和大臣家的女儿。宴会上,有位公子哥借着酒意,对夏姬言语轻薄,还想伸手去拉她。夏姬气得脸色发白,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魏斩突然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手里握着绣春刀,眼神冷得像冰:“陛下有令,宫宴之上,不得对公主无礼。”

那公子哥看到魏斩的飞鱼服,顿时酒醒了大半,知道他是锦衣卫,连忙收回手,讪讪地说:“是我失言,还请公主恕罪。”

夏姬看着魏斩,心里满是感激。魏斩没有看她,只是躬身对她说:“公主,臣奉命巡逻,听到此处有喧哗,便过来看看。若是无事,臣先行告退。”

夏姬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魏斩一直在保护她,可他对自己总是那么冷淡,仿佛他们之间只有君臣之别。

宴会后,夏姬让人去打听魏斩的情况,才知道他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校尉,武功高强,立过不少功,却因为性子耿直,不擅钻营,所以一直没有升迁。她还知道,他父母早亡,独自一人在京城,没有家室。

得知这些,夏姬的心里更乱了。她开始期待能与魏斩有更多的接触,甚至幻想过,若是自己不是公主,他不是锦衣卫,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第三章 边关危机,生死相随

这年秋天,蒙古部落入侵边关,边关告急。皇帝派了大将军李景隆率军出征,同时,为了稳定军心,决定派一位宗室子弟去边关劳军。

夏姬听说后,主动向皇帝请命:“父皇,儿臣愿意去边关劳军。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儿臣送去慰问,也能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关怀。”

皇帝犹豫了,他知道边关危险,舍不得让女儿去。可夏姬态度坚定,再三请求,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同时暗中下令,让魏斩率领一队锦衣卫,暗中保护夏姬的安全。

出发那天,天气微凉。夏姬穿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站在城门口,等着魏斩他们。魏斩骑着马,一身铠甲,手里握着绣春刀,走到夏姬面前,躬身行礼:“臣魏斩,奉命保护公主,定不辱使命。”

夏姬看着他,笑着说:“有魏校尉在,我很放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边关出发。路上,夏姬没有丝毫公主的架子,与士兵们同吃同住,还时常关心士兵们的身体,为他们包扎伤口。魏斩看在眼里,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这日,他们走到一片山林,突然遇到了蒙古人的埋伏。箭矢如雨般射来,士兵们纷纷拔刀迎战。魏斩立刻挡在夏姬身前,挥舞着绣春刀,将射来的箭矢一一击落。

“公主,您快躲到马车里!”魏斩大声说。

夏姬却没有躲,她拔出腰间的短剑,眼神坚定:“我不躲,我要跟你们一起战斗!”

魏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性子——看似娇憨,实则坚韧。他不再劝她,只是更加警惕地保护着她。

蒙古人的攻势很猛,魏斩带着锦衣卫奋勇杀敌,可敌人太多,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有个蒙古兵绕过魏斩,举着刀朝着夏姬砍去。魏斩眼疾手快,转身挡在夏姬身前,用后背硬生生受了那一刀。

“魏斩!”夏姬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惊慌。

魏斩闷哼一声,反手一刀,将那蒙古兵斩杀。他回头看着夏姬,勉强笑了笑:“公主,臣没事。”

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鲜血从伤口里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铠甲。夏姬连忙扶住他,眼泪掉了下来:“你别说话,我帮你包扎。”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帮魏斩处理伤口。魏斩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想说“我没事”,却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等魏斩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临时搭建的营帐里。夏姬坐在他身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看到他醒来,夏姬立刻凑上前:“魏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斩看着她,轻声说:“公主,让您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夏姬嗔怪着,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他,“医生说你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休养。”

接下来的几天,夏姬亲自照顾魏斩,为他换药、喂药,还给他读话本解闷。魏斩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感动。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护卫的职责,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这天晚上,夏姬坐在魏斩床边,看着他的伤口,轻声说:“魏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蒙古人的刀下了。”

魏斩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

“可我不想你只是我的护卫。”夏姬突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魏斩,我喜欢你。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可我不在乎。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平凡的夫妻,我也愿意。”

魏斩愣住了,他看着夏姬真挚的眼神,心里既开心又痛苦。他也喜欢她,从第一次在文华殿外看到她开始,他就把她放在了心里。可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她是公主,他是锦衣卫,他们的身份就像一道鸿沟,永远无法跨越。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平静:“公主,臣只是个卑贱的锦衣卫,配不上您。您是金枝玉叶,应该嫁给王公贵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跟着臣受苦。”

“我不在乎!”夏姬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只在乎你这个人!魏斩,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魏斩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沉:“臣不敢。公主,此事休要再提,否则,臣只能向陛下请命,调离您身边。”

夏姬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魏斩是故意拒绝她,他怕他们的感情会带来灾祸。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了营帐。

魏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痛苦万分。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直流,可他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几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边关。夏姬立刻投入到劳军的工作中,她为将士们送去物资,慰问受伤的士兵,还亲自为将士们鼓舞士气。将士们深受感动,军心大振,很快就击退了蒙古人的进攻。

边关的危机解除了,他们准备返回京城。路上,夏姬没有再跟魏斩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失落。魏斩看着她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可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只有彻底断绝她的念想,才能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

第四章 京城变故,身份阻隔

回到京城后,皇帝对夏姬在边关的表现很是满意,赏赐了她很多珍宝。可夏姬却一点也不开心,她心里一直想着魏斩,想着他们在边关的那段日子。

皇帝看出了夏姬的心事,他找夏姬谈话:“姬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父皇说说。”

夏姬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皇帝说了自己对魏斩的感情:“父皇,儿臣喜欢魏斩,想嫁给她。”

皇帝听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姬儿,你胡闹!魏斩只是个锦衣卫,身份低微,怎么配得上你?你是长公主,必须嫁给王公贵族,这不仅是你的婚事,更是关乎朝廷的稳定。”

“父皇!”夏姬急了,“身份有那么重要吗?我喜欢他,他也保护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不行!”皇帝态度坚决,“此事绝无可能。我已经为你选好了驸马,是英国公的儿子张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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