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半梦惊魂闻死讯,恶探失控促早产

深秋的晨光裹着一丝凉意,透过医院的落地窗,落在向淼闻的病床上。他侧躺着,眉头微蹙,眼睫上沾着细碎的泪光,意识像浮在水面的叶子,在清醒与混沌间轻轻摇晃——时而看见梦雨馫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声说着“今天栀子花开得正好”;时而又坠入模糊的梦境,梦里是老院的栀子花海,他靠在梦雨馫怀里,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可下一秒,路每珏阴鸷的脸突然闯入,惊得他猛地瑟缩。

“小闻,不怕。”梦雨馫的掌心覆在他的后颈,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像春日里的阳光,悄悄驱散他眼底的惊惧,“我在,宝宝也在。”他俯身,鼻尖蹭过小闻的发顶,闻到熟悉的栀子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心里满是酸涩的软——这半个月,小闻始终在半梦半醒间挣扎,清醒时会依赖地抓着他的手,说“想回家摘栀子花”;昏迷时会反复哭喊“别碰宝宝”,每一次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小闻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在梦雨馫脸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丝线:“雨馫……刚才……又梦到他了……”

“我知道。”梦雨馫连忙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都过去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小闻的小腹上,那里已经明显隆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宝宝偶尔的胎动,“你看,宝宝在安慰你呢,刚才踢了一下,是不是?”

小闻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惊喜:“嗯……感觉到了……很轻……像小虫子爬。”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脆弱的笑,像深秋里勉强绽放的栀子花瓣,“刚才梦到……我们在院子里给宝宝做小衣服……用栀子花瓣当装饰……”

“那不是梦,是我们的以后。”梦雨馫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吻去他残留的泪痕,“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回家,买最软的布,一起给宝宝做衣服,把院子里的栀子花都摘来当装饰,好不好?”

小闻点了点头,眼皮又开始沉重。他靠在梦雨馫怀里,呼吸渐渐平稳,嘴里喃喃着“糖糕……宝宝的小袜子……”,再次陷入浅眠。梦雨馫抱着他,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发,目光落在窗外——院子里的栀子树叶子已经泛黄,却还有零星的花苞倔强地立着,像他们此刻的希望,脆弱却坚定。

上午十点,向天匆匆走进病房,脸色凝重得像结了霜。他手里攥着手机,指尖泛白,走到梦雨馫身边,压低声音:“雨馫,你出来一下,有急事。”

梦雨馫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小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才跟着向天走到走廊。“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又出问题了?”

“不是公司的事。”向天的声音里满是复杂,“是路每珏……他死了。”

“什么?”梦雨馫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雷击中,“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向天的眉头紧紧皱着,“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路每珏还年轻,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怎么会突然心梗?而且……林溪和孟然那边,昨天还在打听路每珏的消息,现在就出了事,太巧合了。”

梦雨馫的心脏沉了下去。路每珏的死,看似是解脱,却像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疑云。他想起林溪和孟然之前的阴魂不散,想起他们为了报复不择手段,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你是说……路每珏的死,和林孟有关?”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向天靠在墙上,语气里满是谨慎,“他们之前保释路每珏,就是想利用他对付你和小闻,现在路每珏没用了,或者说……路每珏知道了他们太多秘密,他们很可能杀人灭口。”

这时,上官曦和向念安提着保温桶走来,听到“路每珏死了”,脸色瞬间变了。“死了?”上官曦的声音里满是震惊,“真的假的?会不会是圈套?”

“监狱那边已经确认了,但具体死因还在调查。”向天摇了摇头,“现在最担心的是,林孟会不会利用路每珏的死做文章,比如……嫁祸给我们,或者刺激小闻。”

向念安紧紧攥着兔子玩偶,声音里满是害怕:“他们太坏了!哥现在还没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梦雨馫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看着病房的方向,心里满是隐忧——路每珏的死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危机的开始。林孟的不甘心,像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咬向他和小闻,而小闻此刻的状态,根本经不起任何刺激。

中午,夏沐风、夏沐雪、景念书和顾景淮都赶到了医院,围在走廊的休息区,讨论着路每珏的死。

“我托人打听了,路每珏死的前一天,林溪的助理去过监狱,说是送‘生活用品’。”夏沐风的声音里满是凝重,“而且监狱的监控在那天下午正好‘故障’了一个小时,时间刚好和助理探视的时间重合。”

“这么看来,肯定是林孟做的。”夏沐雪的语气里满是愤怒,“他们怕路每珏把保释的事、还有之前联手害小闻的事捅出来,就杀人灭口!太狠了!”

景念书靠在顾景淮怀里,眉头皱着:“但没有直接证据,而且心梗的死因很容易做手脚,比如在食物里加药物,或者刺激他情绪引发心梗。”

顾景淮的眼神里满是深沉:“现在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是要防着林孟下一步动作。他们杀了路每珏,很可能觉得‘少了后顾之忧’,会更肆无忌惮地针对小闻,毕竟小闻是雨馫的软肋。”

梦雨馫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想起小闻每次梦到路每珏时的恐惧,想起小闻肚子里的宝宝,想起路每珏的死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心脏就一阵抽疼。

“如果林孟拿路每珏的死刺激小闻,说他是‘罪有应得’,或者暗示是我们找人做的,小闻肯定会失控。”上官曦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他现在半梦半醒,意识本来就混乱,很容易被误导。”

向天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人盯着林孟了,他们一旦有动静,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另外,我会让警方加快调查,争取找到林孟杀人的证据,彻底把他们送进去。”

梦雨馫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先去看看小闻,你们继续盯着。无论如何,不能让林孟靠近小闻。”

他走进病房时,小闻正好醒着,靠在床头,眼神有些涣散。看到梦雨馫,他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微弱:“雨馫……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路每珏……他怎么了?”

梦雨馫的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掩饰:“没什么,别胡思乱想。他就是……被判刑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他不敢告诉小闻真相,怕刺激到他,怕他联想到更多痛苦的回忆。

小闻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没有追问,只是靠在梦雨馫怀里,手指轻轻摸着小腹:“宝宝刚才踢得很厉害……是不是也怕了?”

“不是,是宝宝知道爸爸在,安心了。”梦雨馫低头,在他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心里满是酸涩——他只能用谎言守护这份脆弱的平静,可他知道,这份平静,随时可能被林孟打破。

下午三点,梦雨馫接到梦父的电话,说公司有紧急文件需要他签字,让他尽快回公司一趟。他看着小闻安稳的睡颜,又叮嘱了上官曦和向念安几句“别让陌生人进来”,才匆匆离开医院。

他刚走半小时,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林溪和孟然穿着精致的西装,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走了进来。

“向先生,好久不见,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来看看你。”林溪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和,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扫过小闻的小腹。

向念安猛地站起来,挡在小闻床边,语气冰冷:“你们来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你们!快出去!”

“小姑娘别这么凶。”孟然笑着走近,“我们就是来探望一下,毕竟大家也算‘旧识’。听说路每珏死了,向先生应该很高兴吧?毕竟他害了你这么多次。”

“路每珏……死了?”小闻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满是震惊和恐惧。他猛地坐起来,腹部传来一阵刺痛,却顾不上疼,声音里满是颤抖,“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死?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罪有应得呗。”林溪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恶意的嘲讽,“听说他死的前一天,梦雨馫的人去过监狱,你说……会不会是梦雨馫怕他再找你麻烦,找人‘处理’了他?毕竟梦总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是的!雨馫不会这么做!”小闻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死死抓着被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撒谎!你们在骗我!”

“我们是不是骗你,你问问别人就知道了。”孟然凑得更近,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而且啊,路每珏死了,你以为就安全了?你别忘了,你以前失控的样子,你失去的那个孩子,还有你现在肚子里这个……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别碰我的宝宝!”小闻的情绪彻底崩溃,他抓起身边的枕头,朝着林溪砸过去,声音里满是疯狂的哭喊,“你们滚!你们都是骗子!别伤害我的宝宝!雨馫!雨馫在哪里?”

腹部的刺痛越来越剧烈,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小闻低头,看到病号服的下摆已经被血迹染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求救:“妈……安安……肚子好疼……宝宝……救救宝宝……”

“小闻!”上官曦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闻倒在床、身下流血的场景,她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冲过去抱住小闻,声音里满是哽咽,“别怕!妈妈在!我马上叫医生!”

向念安疯了一样按床头的呼叫铃,眼泪掉得满脸都是:“医生!快来!我哥流血了!宝宝要出事了!”

林溪和孟然没想到小闻反应这么激烈,看到血迹也慌了,连忙转身想走,却被赶来的向天和夏沐风堵在门口。“你们还想走?”向天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伸手抓住林溪的衣领,“你们对小闻说了什么?是不是刺激他了?”

“我们……我们就是来探望……”林溪的脸色惨白,语无伦次。

“探望?”夏沐风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你们是来杀人的!小闻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们!”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看到小闻的情况,脸色瞬间凝重:“不好!是早产迹象!快推去产房!准备急救!”

护士们七手八脚地将小闻抬上推床,上官曦紧紧跟着,声音里满是祈祷:“小闻,坚持住!宝宝也坚持住!雨馫马上就来了!”

向念安哭着给梦雨馫打电话,声音里满是崩溃:“雨馫哥!你快回来!哥他……他流血了!要早产了!你快回来啊!”

梦雨馫刚签完文件,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心脏瞬间沉到谷底。他抓起外套,疯了一样往外冲,开车往医院赶,一路上闯红灯,双手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满是绝望的祈祷:小闻,宝宝,别有事!等我!一定要等我!

产房的灯亮起时,梦雨馫终于赶到医院。他冲进走廊,看到向天、夏沐风等人焦急的脸色,还有上官曦通红的眼睛,心脏像被生生撕裂。“小闻呢?怎么样了?宝宝怎么样?”

“还在抢救,医生说早产风险很高,宝宝才七个月,需要进保温箱。”上官曦的声音里满是哽咽,“都是林孟那两个畜生!他们刺激小闻,说路每珏的死是你做的,还威胁宝宝……”

梦雨馫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转身就要去找林溪和孟然,却被向天拉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小闻和宝宝还在里面,你不能出事!林孟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他们跑不了!”

梦雨馫靠在墙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他恨自己,恨自己不该离开小闻,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和宝宝,恨林孟的恶毒,恨命运的残忍——为什么他和小闻想要一份安稳的幸福,就这么难?

抢救持续了两个小时。当产房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时,众人围了上去,眼神里满是焦急。

“产妇和宝宝都平安。”医生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宝宝是个男孩,体重2.1公斤,因为早产需要进新生儿保温箱观察,产妇因为失血过多和情绪激动,暂时陷入昏迷,醒来后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梦雨馫的身体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瞬间掉下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却又被新的担忧填满——小闻还在昏迷,宝宝还在保温箱,未来还有太多未知的挑战。

他走进病房,看着小闻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还插着输液管,心里满是心疼。他坐在床边,握住小闻冰凉的手,声音里满是哽咽:“小闻,对不起,我来晚了。宝宝很乖,是个小男孩,像你一样,眼睛圆圆的。你醒醒好不好?看看我们的宝宝,看看我。”

上官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宝宝的照片,递到梦雨馫面前:“你看,宝宝很健康,就是瘦了点。医生说只要观察一周没问题,就能抱出来了。”

梦雨馫接过照片,看着照片里小小的婴儿,眼睛紧闭,小手攥着拳头,心里满是酸涩的甜。这是他和小闻的孩子,是跨越了无数苦难的结晶,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林孟那边,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路每珏的死也查到了证据,是他们买通监狱的人,给路每珏的食物里加了能引发心梗的药物。”向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次他们跑不了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梦雨馫点了点头,视线始终没离开小闻的脸:“都不重要了,只要小闻和宝宝平安,其他的都无所谓。”

傍晚,梦母提着保温桶来探望,看到小闻昏迷的样子,又看了看照片里的宝宝,眼泪掉了下来:“这俩孩子,太苦了。好在宝宝平安,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们了。”

梦父也走了进来,语气里满是感慨:“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好好照顾小闻和宝宝。以后家里会好好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梦雨馫看着身边的家人,手里握着小闻的手,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安稳。虽然经历了早产的惊魂,虽然小闻还在昏迷,虽然未来还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在一起,有家人的支持,有宝宝的陪伴,这份虐中带甜的守护,就会像院子里的栀子树,即使经历寒冬,也会在来年盛夏,绽放出最温暖的希望。

深夜,小闻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梦雨馫瞬间惊醒。他紧紧握住小闻的手,声音里满是期待:“小闻?你醒了?”

小闻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满是虚弱,却精准地落在梦雨馫脸上,声音微弱:“雨馫……宝宝……”

“宝宝很好,在保温箱里,很乖。”梦雨馫的眼泪掉了下来,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一起抱宝宝回家,回我们的栀子园。”

小闻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靠在梦雨馫怀里,再次陷入沉睡。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监护仪的“嘀嗒”声规律而平缓,像是在为这场惊魂未定的新生,敲打着属于他们的、虐中带甜的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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