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悔

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青砖小院的正屋里，土炕被烧得暖烘烘的，却驱不散秋分身上的寒气。他靠在立秋怀里，玄色长袍上的血迹虽已被清理干净，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去的血痕。

往日里那个司掌秋实、沉稳温润的秋分神，此刻却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立秋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将脸埋在立秋带着麦香的衣袍里，声音沙哑又哽咽，带着浓浓的悔意：“立秋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立秋坐在炕边，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他身上那件绣着稻穗的棕黄色长袍，此刻成了秋分最温暖的依靠。“傻小子，哭什么，有哥哥在呢。”立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秋分却哭得更凶了，眼泪浸湿了立秋的衣襟，混着之前未干的血迹，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我不配当神……我明明知道节气神不能动凡心，明明知道天道不可违，可我还是爱上了姜梅……”他抬起头，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溢出的鲜血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是我害了人间，让他们连着下雨；是我害了你们，让二十三个兄弟为我担心……我真是个罪人。”

立秋拿出帕子，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错了就改，没什么配不配的。你是秋分，是我们二十三个兄弟里，最懂如何让庄稼丰收、如何让秋天温暖的那个。爱上凡人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不该瞒着我们，独自去逆天改命。”

他将秋分往怀里又揽了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现在知道错了就好，哥哥们不会怪你，更不会丢下你。人间的雨，我们会想办法和天道解释；你的伤，我们会找最好的仙药来治。只是秋分，你得答应哥哥，好好养伤，不要再胡思乱想，更不要再轻易去见姜梅——不是哥哥狠心，是你现在的情况，见一次，对你的伤害就多一分。”

秋分靠在立秋怀里，听着他温和的话语，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心中的委屈和悔恨渐渐被暖意包裹。他点点头，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比刚才平静了些：“我答应你，立秋哥哥……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好好养伤，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秋雨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屋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立秋抱着像孩子一样哭泣的秋分，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暗暗想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秋分好起来，一定要让二十四节气，重新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