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已死？新一代魂兽之主崛起
“因为你是魂兽，而海神他是人类。”
雪帝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如果此刻在位的依旧是第一任海神，我来都不会来这里。”
她顿了顿，眼神清明。
“因为那位确实为海魂兽做了不少事，但海公主你告诉我，现在坐在海神位置上的是谁？”
海公主下意识张开嘴，喉咙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她才垂下眼帘，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但他是当初的海神所亲自挑选的继承人。”
“是继承人，还是寄生虫？”
雪帝冷笑着反问，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自他继任以来，除了借助前任海神的名号，心安理得地汲取你们的信仰之外，又为你们海魂兽做过什么？”
“曾经庇护海魂兽的海神岛，又去了哪里？”
“现在还能找到吗？”
“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雪帝。”
海公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抗拒，显然是不想与雪帝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只想尽快结束这无谓的争执。
“即便第二任海神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但这也只能让我不对你们有敌意，却不能让我同意丽雅成为他的魂灵。”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和海神不死不休，但这件事一旦失败了，不但丽雅会跟着这个人类一起陪葬，甚至整个海公主一族都会受到牵连，迎来灭顶之灾。”
“我不可能将整个族群的命运作为赌注，赌不起，也不能赌。”
“难道像你现在这样安于现状，族群的未来就能好了？”
雪帝直视着她，语气陡然加重。
“几万年后的你，有把握闯过七十万年的天劫吗？到时候谁能护着你们？”
“一旦你失败了，单凭两个修为不到二十万年的女儿，能够像现在这样为整个冰海提供庇护吗？”
雪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字字都像冰锥砸在空气里。
“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人类的出现，未来的魂兽群体中，将会很难再有像我们这些能够突破五十万年的存在出现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看着沉默的海公主，她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贝壳座椅的边缘，雪帝原本清冷的语气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蛊惑感。
每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缠上人心：“既然支持海神和保持中立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不抓住眼前这个永生的机会呢？”
“错过这次，可能就再也没有了，魂兽的寿命再长，也耗不起这样的等待。”
“可这一切的前提，不应该是战胜海神吗？”
海公主并没有因为雪帝的话语而上当，她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
只见她看了一眼霍宇浩，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才轻声叹息。
“在我看来，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风险太大了，我赌不起。”
“我不怀疑他能够成神，也很确定他的资质要远超万年前的第二任海神。”
海公主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语气里带着无奈。
“但他眼下终究只是一个人类，而那位，早在万年前就已经是神祇。”
“这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靠资质能短时间抹平的，你要我如何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去战胜对方？”
“换做是你，你会信吗？你敢赌吗？”
雪帝明显还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但掌心忽然间传来的力道让她本能地止住了话语，动作一顿，指尖微微收紧。
“让我来吧。”
听着耳边传来霍宇浩温和的话语，像一阵清风拂过紧绷的空气，雪帝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松开了紧握的手指。
“好。”
似是没想到那个一向强势的雪帝会在这一刻让出话语权，海公主明显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紧接着，她就对上了霍宇浩朝她投来的视线，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像映着深海的光。
“海公主前辈的那些顾虑我已经清楚了，事实确实如前辈所说，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战胜海神。”
霍宇浩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辩解，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希望得到前辈的帮助，而不是凭空要求什么，我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万物亲和在发挥作用，面对霍宇浩的话语，海公主并没有像面对雪帝那样急着拒绝。
只是静静地听着，指尖停下动作，眼神里的戒备淡了几分，甚至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在听到雪帝话语的那一刻，她是有些心动的。
眼下的海公主一族，其实就像是人类世界一个已经略显疲态的庞大家族，表面看着风光，府邸巍峨，人丁兴旺，内里早已开始松动，裂痕遍布。
她活着的时候还能震慑海洋各方势力，用威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殒落在天劫之中，那整个族群就真的摇摇欲坠了，随时可能崩塌，分崩离析。
大海与陆地魂兽的聚集地是不同的，它们彼此互通，海域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水流相通，族群迁徙自由。
再加上海魂兽的数量远超陆地魂兽，种族之间关于资源和领地的争斗简直凶残数倍不止，每天都在上演厮杀，血腥味在洋流中蔓延。
就拿极北之地举例，作为独立的魂兽聚集地，地域封闭，被冰雪覆盖。
与外界隔绝，雪帝几乎不用担心星斗大森林的帝天亦或者是邪魔森林的邪眼暴君主宰来跟她抢地盘。
彼此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生存环境迥异，很少有交集，更别说冲突。
而且即便是整个极北之地被雪帝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情况下，她在离开的时候依旧要带走冰熊王小白。
就是为了避免小白留在那里，失去庇护后，会和泰坦雪魔王发生不必要的斗争，引发内部混乱，让极北之地陷入动荡。
而冰海呢？
一旦失去了她的统治，不但那些原本在冰海中生活的种族会开始彼此争斗。
为了一点资源打得头破血流，鳍断鳞飞，甚至连别的海域的魂兽族群也会闻风而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加入进来，疯狂争夺地盘和资源，将冰海搅得翻天覆地。
尤其是她海公主一族在大海中还有不少仇敌的情况下，那些家伙早就等着她出事了，眼睛盯着这片海域，从未放松。
没了她的庇护，整个族群能够不被灭族就是万幸了，根本别想维持现在的地位，更别说继续在冰海立足。
而现在，一个选择明明白白摆在了她的面前，像块浸了冰水的石头，沉甸甸压在心头，凉得刺骨。
选对了，那就是从龙有功，不光能牢牢占据冰海这片地盘，族群的根基稳如万年玄冰。
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彻底让整个族群大富大贵，在广袤的海洋中真正站稳脚跟，来往的族群见了都得低眉顺眼，无人敢轻易招惹。
选错了，那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刀光剑影劈下来的时候，连带着族里的老弱幼崽都逃不过灭顶之灾，最后落得尸骨无存，连块祭拜的礁石都留不下。
而真正让她心里动摇、想要做出选择的原因，说到底还是这第二任海神的不作为，像块沉在深海的寒冰，捂了一万年都没半点温度。
这家伙上任一万年来，是真的什么事都不管啊！
眼皮子底下的族群打起来了，他懒得抬眼瞧一下。
信仰他的魂兽被欺负了，他更是当作没听见，仿佛整片海洋的动荡都与他无关，只管守着那点信仰之力打瞌睡。
一万年来，她已经听过好几个信仰海神的海魂兽族群，被那些不信仰海神的海魂兽族群揍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的消息了。
有的族群被抢了领地，有的被夺了宝物，最惨的连幼崽都没能保住。
可每次出事，海神那边连个水花都没有，别说降下惩罚，连句像样的斥责都吝啬给予，简直是摆设。
但凡这一任海神能稍微管管那些愈发不安分的海魂兽，让他们收敛几分。
别再像疯了一样抢地盘，她也不至于这么天天担心自己族群的未来，夜里都睡不安稳，总觉得有把淬了毒的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在沉吟了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是扫过霍宇浩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
又掠过雪帝始终带着寒意的侧脸，最终定定定格在霍宇浩脸上，眼神锐利得像冰棱，认真地问道。
“如果丽雅加入了你们，你又能有多少把握？”
“不确定。”
霍宇浩坦然回答，没有丝毫隐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深海下的暗流，沉稳而有力：
“但绝对比前辈突破七十万年的把握要大得多，这点我可以肯定，绝不虚言。”
“虽然不知道雪帝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几乎不可能突破到七十万年。”
海公主摇了摇头，海藻般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扫过肩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
“如果只有这些的话，还不够说服我，风险实在太大，我赌不起。”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尖微微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所以我需要你再透露一些别的东西给我，起码让我对这件事有点信心，看到点实实在在的希望，而不是画饼。”
“当然，我也不白打探你的消息，作为代价，即便事情不成，我也会给你一些对精神力有帮助的宝物作为支持，绝不会让你们白跑这一趟，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霍宇浩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眉峰微扬，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既务实又带着点试探。
凭借着对情绪和原罪的敏锐感知，他自然能够看出，在他和雪帝的轮番劝说下，海公主已经有所意动。
心里的天平正在悄悄倾斜，紧绷的防线逐渐松动，像被潮水浸软的沙堤。
如今确实只需要再展示一点东西，就可以顺利达成合作。
但是……
想了想，他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忽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语气里带着探究，像在剥一层包裹严实的海蚌。
“前辈为什么如此笃定我还有别的东西没展示出来？”
“因为雪帝觉得你能战胜海神。”
海公主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她先是意味深长的斜睨了雪帝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调侃意味，像在看什么有趣的戏码。
随即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得像精心编织的渔网。
“从你那三个武魂来看，雪帝选择你绝非随意之举，必然有她的道理。”
“但仅凭这些，根本不可能与一位神明抗衡，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不会天真到这种地步，把族群命运押在虚无缥缈的可能上。”
“我印象中的雪帝并非是一个认不清差距的狂妄之人，她向来冷静理智，比谁都清楚神祇意味着什么。”
她加重了语气，字字清晰，像冰锥敲在岩石上：！“如果只是因为你展露出的这些东西，她就扬言要战胜海神，那她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雪帝了，她没这么蠢，不会做这种没把握的事，她的骄傲不允许。”
从刚才见面到现在，这两人的说辞就拉来拉去的一直没停过，时而针锋相对，像两只互不相让的海兽。
时而又彼此呼应，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默契十足得让人不得不注意。
再加上刚才雪帝主动交移话语权时的那份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她算是对这俩人的感情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绝非普通盟友那么简单，关系匪浅，像是共生的珊瑚与鱼。
在这种情况下还扬言要和海神来一场生死之战，总不可能是自不量力的打算双双殉情吧？那也太荒唐了，不符合他们一个沉稳一个骄傲的行事风格，简直是天方夜谭。
“哼。”
听着海公主对自己的评价，雪帝满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鼻腔里发出的气音带着几分不屑，仿佛在说“算你有点眼光”。
嘴角微微撇了撇，却也没有出声反驳，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冰层下悄悄融化的水。
而霍宇浩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仿佛解开了某个一直没想通的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