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

要说这魔族“内卷”现场,还得看阿加雷斯和瓦沙克的“血泪史”。

  摊上枫秀这个满脑子粉红泡泡的恋爱脑大哥,他俩的加班日程堪称“永动机”——全年无休,24小时待命。

  尤其是二哥阿加雷斯,整日陷在魔族政务的“泥潭”里,批阅文件的手速快得带残影,活脱脱被工作“套牢”的高速陀螺,从晨光熹微转到夜幕深沉。

  在阿加雷斯的认知里,三弟瓦沙克就是个“玻璃美人”。

  大预言术每施展一次,生命力就如决堤江水般疯狂流逝,常年面色比宣纸还惨白,靠着瓶瓶罐罐的续命丹药吊着一口气。

  这份沉甸甸的兄长责任感,让他主动化身“人形护盾”,把弟弟该扛的事务全往自己肩上揽。

  殊不知,自夜小泪妙手回春修补瓦沙克生命力后。

  这位三弟早就恢复得生龙活虎,却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安理得缩在二哥羽翼下,继续扮演弱不禁风的“白莲花三弟”。

  枫秀一声令下,阿加雷斯、瓦沙克,连同月夜、阿宝、白玥、门笛,齐刷刷被“召唤”至魔神宫。

  厚重的宫门轰然闭合,魔族核心高层尽数到场。

  宫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空气仿佛都结了冰,唯有烛火在幽暗中明明灭灭,映得众人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枫秀迈着沉稳步伐登上主位,周身魔气翻涌如实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字字如重锤砸落:“阿念在接受创世神传承时,撞破了个惊天秘密——天谴之神奥斯丁格里芬,竟藏着两副面孔!”

  “一面是恨不得将大陆碾成齑粉的毁灭恶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另一面却尚存理智,对生灵怀有悲悯善念,似在与恶念苦苦对抗。”

话音落地,殿内死寂得能听见银针坠地,众人瞳孔骤缩,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里,一场足以撼动三界的风暴,已然在魔神宫上空隐隐汇聚 。

  枫秀目光如刃扫过众人,声线沉得像块生铁:“这次把大家叫来,就是要让三弟用大预言术测测,和天谴之神善面合作的事儿能不能成。”

  门笛瞬间绷紧神经,眉头拧成死结,嘴唇抿得几乎没了血色。

  他喉结滚动两下,猛地抬头直视枫秀,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义父的身子骨一直亏着,就现在这状态,根本经不起大预言术的折腾!”

  那眼神里的焦虑,活像有人要把瓦沙克推进虎口。

  枫秀闻言猛地转头,瞳孔骤缩,目光如猎鹰般钉在瓦沙克脸上。

  他清楚记得,夜小泪早用独门秘术把三弟的身子调理得妥妥当当——只要不碰那要命的生命预言,普通大预言术不过是小菜一碟。

  瓦沙克被看得浑身发毛,尴尬地轻咳两声,指尖在衣角上磨来磨去,声音越来越弱,活像被抓包的小偷:“那什么……我一直没跟门笛说我彻底好了,所以他才误会了。”

  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彻底恢复?瓦沙克!你这老三成心耍我是吧!”

  阿加雷斯瞬间暴跳如雷,魔气裹着怒火从毛孔里往外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都泛了青白。

  他几步冲到瓦沙克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活像随时要喷出火来:“我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处理政务,想着你病歪歪的不忍心叫你干活,你倒好,躲清闲躲得心安理得!”

  每句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积压多日的委屈几乎要掀翻屋顶。

  门笛瞧瞧暴跳如雷的阿加雷斯,又瞅瞅满脸赔笑的瓦沙克。

  突然福至心灵——敢情平日里义父装病,就是为了躲政务?这波“柔弱不能自理”的操作,简直是职场摸鱼的最高境界!

  瓦沙克见状慌了神,双手连摇,堆出满脸讨好的笑,一边往后退,一边像连珠炮似的抛出各种承诺。

  从每天帮忙批文书,到承包整整一个月的膳食,能想到的“不平等条约”全抖了出来。

  折腾好半晌,才总算把阿加雷斯头顶的“火焰”浇灭了几分,后者虽仍沉着脸,可攥紧的拳头总算松了些。

  阿加雷斯斜着眼,上上下下将枫秀打量个遍,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藏满狡黠算计,那眼神锐利如鹰,活脱脱像发现猎物落入陷阱的老狐狸。

  他故意拉长语调,尾音打着旋儿往上扬:“大哥这蜜月也度了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履行你身为魔神皇的职责了?”

  话语间满满的揶揄,跟教导主任逮到逃课学生似的,就差当场“请家长”。

  枫秀脸上原本轻松的笑意瞬间凝固,嘴角不受控地狠狠抽搐两下,喉结在脖颈间来回滚动,几次张嘴却又闭上。

  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段日子他心安理得当甩手掌柜,把魔族大小事务一股脑丢给二弟。

  阿加雷斯忙得脚不沾地,像头蒙着眼拉磨的老黄牛,没日没夜连轴转,这黑锅他不背谁背?

  “对,蜜月度假结束了,本皇确实应该担起职责了。”

  枫秀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面上强装镇定,眼神却不自觉闪躲,眼底慌乱一闪而过。

  他心里早如揣了只疯狂蹦跶的兔子,突突直跳,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生怕被人看穿那点小心思。

  白玥和白玲轩默契地对视一眼,母女俩同时抿紧嘴唇,肩膀不受控地微微发颤,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染上红晕。

  谁能想到,外界传得势如水火、随时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魔族三大巨头,私下里竟是这般模样?

  平日里互相调侃、挖坑拆台,关键时刻却又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彼此,这份情谊,比亲血脉还要深厚几分。

  星魔神瓦沙克二话不说,双手飞速结印,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晦涩符文。

  符文闪烁间,大预言术轰然启动,整个宫殿剧烈震颤,地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天花板上的吊灯叮当作响。

  夜小泪“唰”地从白玲轩神识海中显现,周身生命光华大放,宛如一座移动的能量灯塔,目光死死锁定瓦沙克。

  她全身紧绷,时刻准备像“人形充电宝”般,给随时可能力竭倒下的星魔神“续命”。

  夜小泪皱着眉,瞅着瓦沙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色,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星魔一族的预言术,能趋利避凶,占卜未来,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耗命了。”

  说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生命神格,眼神透着几分庆幸。

  要不是主修生命魔法,还攥着生命女神孕育的神格,就这流水般疯狂流逝的生命力,换个人来,怕是眨眼间就被榨成干尸。

  瓦沙克十指如穿花蝶影疯狂舞动,骨节因发力泛白,晦涩符文如灵蛇般从指尖窜出,在空中交织成血色阵图。

  随着大预言术催动到极致,整个魔神宫剧烈震颤,虚空中空间如破碎镜面般扭曲,四幕裹挟着威压的影像如同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依次在众人眼前炸开。

  第一幕画面里,王原原与凌笑殿主相对而坐,看似平静的茶案两侧,实则暗流涌动。

  王原原指尖叩击桌面,字字如刀:“进化之地的腐殖气息、空间裂隙,与神弃之地别无二致。”

  凌笑手中茶盏骤然捏出裂纹,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虚空,仿佛要穿透预言术的屏障,将影像里皓月的真身剜出来审视。

  第二幕场景瞬间切换,六大殿主结成灭魔大阵。

  魔法洪流如滔天海啸,各色光芒将龙皓晨困在中央。

  “交出魔兽!”

  震耳欲聋的喝问声里,圣剑与龙枪交错,迸溅的火星在龙皓晨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他护着身后皓月的身影,在密不透风的攻势下如同狂风中的孤舟。

  第三幕血色骤然漫过整个虚空。

  皓月凄厉的嘶吼声中,利爪被斩断的血雾还未消散,余念夏如鬼魅般闪现,拽着龙皓晨消失在空间裂隙。

  失去伙伴的龙皓晨跪倒在地,周身魔气如沸腾的沥青翻涌,猩红的竖瞳里倒映着满地残骸。

  他缓缓起身时,身后显现的魔神虚影张开獠牙:“我要这世间,为皓月陪葬!”

  圣战的号角声起,燃烧的城池在预言影像里接连崩塌。

  最后一幕,时光如沙砾飞散,五百年光阴在预言术里不过弹指。

  蛰伏百年的天谴之神舒展第九颗头颅,毁灭之源的气息让空间寸寸皲裂。

  它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滚烫的铅水:“以吾永世不入轮回为祭!”

  刹那间,圣魔大陆的生机如被无形巨手攥住咽喉,森林成灰、河流干涸,连飘荡的亡灵都在诅咒中化作齑粉,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荒芜在虚空中悲鸣。

  影像消散的瞬间,魔神宫内落针可闻。

  阿加雷斯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白玥无意识地捂住嘴,连枫秀都微微颤抖着后退半步。

  这四幕预言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沉甸甸的压迫感让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唯有沉重的心跳声,在死寂的大殿里回响。

  枫秀盯着虚空残留的预言光影,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何余念夏一直将秘密深埋心底——龙皓晨的魔兽伙伴皓月,竟是天谴之神的转世。

  他太清楚小皓晨的性子,那只魔兽于他而言,是刻进灵魂的逆鳞,谁若敢动皓月分毫,龙皓晨定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以命相搏。

  白玥攥紧裙角,指尖因用力泛起青白,抬眸望向枫秀时,眼底满是恳求:“父亲,为了皓晨,能不能不杀皓月?”

  纠结与担忧交织的神色,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颤抖。

  枫秀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尽是无奈:“我先前确实对天谴之神的转世动过杀心。”

  “但看了今日这段大预言术的预警,我是最后一点杀心都散尽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撇开小皓晨不说,就天谴之神的记仇性子。”

  “如果魔族动手灭了皓月,五百年后的结局依旧无法改变,那么何必吃力不讨好,去做这个恶人呢!”

  白玲轩轻轻抚过鬓角,目光沉静而敏锐:“其实,我倒觉得和奥斯丁格里芬善面合作的可行性很大。”

  “至少,从皓月被人族围攻之时,不惜自爆也要保护皓晨的份上来看,皓月对小皓晨的感情是真的。”

  “有皓晨的这层关系在,谈判与合作,就有了可能性。”

  作为母亲,她比旁人更能读懂眼神里的真心——那日预言影像中,皓月望向龙皓晨的目光,炽热而坚定,那绝不是伪装得出的情谊。

  白玥垂眸凝神,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半晌才微微眯起眼,像是要穿透时空去捕捉记忆碎片。

  她声音不自觉放轻,带着追忆的喟叹:“我曾经见过皓月几次,它和皓晨的相处,不似魔兽与契约者,皓晨是把他当亲弟弟对待的。”

  尾音拖得极缓,仿佛还能看见记忆里那一人一兽并肩的画面。

  门笛的眉头拧成死结,指节无意识叩着桌面,脸上残留的惊惶还未褪尽。

  他突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那个女子,我记得是皓晨猎魔团里的成员,好像叫王原原。”

  说到这喉结猛地滚动。

  “她虽不是有心告密,但确实因为她的缘故,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这事必须给圣女提个醒,让她盯着点。”

  “不然哪天被人族背后捅刀,哭都没地儿哭!”

  阿加雷斯“嗤”地冷笑一声,脖颈青筋暴起,狠狠翻了个足以怼到天灵盖的白眼。

  他抓起桌上酒盏猛灌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滴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哎!”

  “人族真是麻烦!”

  酒盏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我这几日处理和谈,那群老狐狸心眼比蜂窝还多。”

  他突然攥紧拳头,魔气顺着指缝溢出:“要是真像预言说的被背刺,老子还跟他们费什么口舌?直接掀桌子,杀个干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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