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啪——”

一记巴掌声,那声音清脆得如同被骤然拍碎的琉璃,毫无预兆地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内炸裂开来。

白玥正站在那里,听到声响的瞬间,瞳孔猛地急剧收缩,视线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地定在儿子龙皓晨的脸上。

龙皓晨白皙的脸颊上,那鲜红的巴掌印记格外醒目,像是被烈火灼烧后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

巴掌印的边缘已然泛起青紫,显得愈发可怖。

他的嘴角,一丝细细的血珠缓缓渗出,顺着下颌,一点点、缓慢地往下滑落,在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上,晕染出一片暗红色的不祥痕迹。

白玥见状,攥紧的拳头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那是愤怒在身体里翻涌。她望向龙星宇的目光,厌恶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又蹿高了几分。

“龙星宇,你凭什么打皓晨?”

白玥开口,声音冷得仿佛裹挟着数九寒冬的霜雪,从冰窖最深处直直吹出。

她狠狠瞪着对面那个男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字一顿地质问。

说罢,她向前跨出半步,坚定地挡在龙皓晨身前,肩膀绷得笔直,整个人犹如一只竖起尖刺、进入战斗状态的刺猬,随时准备为了保护孩子而奋起反击。

“就凭我是他父亲!”

龙星宇梗着脖子,脑袋微微扬起,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语气强硬得好似被浇铸成型的生铁,硬邦邦的。

“对父亲大呼小叫,难道不应该被教训吗?”

说话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也十分激动。

目光直直地撞向白玥,眼神里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烦躁,有倔强,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懊恼。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身侧握紧又松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白玥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弧度里满是不屑与轻蔑,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这一声冷哼,仿佛要把多年的积怨都宣泄出来:“父亲?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这些年,你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揪住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那是她内心愤怒与委屈的直观体现。

眼眶也微微发红,像是压抑着满腔即将决堤的委屈与愤怒,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龙星宇听到这话,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

那些被他刻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过往,此刻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袭来。

但他咬了咬牙,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强撑着挺直脊背,试图维持住表面的强硬。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几乎是在喊着:“纵然我对皓晨多有疏忽。”

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但该给他的东西,我一分也没少给!”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一下,像是心虚的表现,却又很快转回来,继续维持着那副强硬的模样 ,好似在宣告他的“正确性”。

他手腕猛地一抖,动作快如闪电,食指如同出鞘寒剑般精准地刺向龙皓晨无名指。

那枚传承之戒泛着幽幽冷光,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宛如一头蛰伏着、蓄势待发的巨兽。

“这是传承之戒。”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紧接着,他目光如炬,像扫描仪般快速扫过全场每一个人,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是抡起重锤狠狠砸向地面:“我毕生自创技能尽在其中,从三阶惩戒斩到九阶圣裁审判,皓晨都能解锁。”

话音落下,余音在四壁之间来回撞击、反弹,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微微发颤。

余念夏见状,指尖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眉头微蹙,唇角却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这哪里是什么传承?分明就是给亲生儿子套上的死亡枷锁!

龙星宇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满心盼着孩子能化身最锋利的利刃,直直插向魔神皇咽喉。

到那时上演的父子相残戏码,恐怕比世界上任何一把真正的利刃,都更能刺痛人心。

然而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捅破。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真相一旦曝光,就如同点燃了威力巨大的炸药桶,炸翻的可不只是龙星宇的虚伪假面,更会让阿难和白雪瞬间陷入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

就在这时,白玲轩突然用力重重拍向桌子,巨大的声响惊得众人身体下意识一颤,桌上水杯里的水也被震得溅出层层波纹。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步伐有力地逼近,周身气场全开,眼神凌厉:“龙先生当白家是摆设?”

她杏眼圆睁,怒视着对方,话语里字字带刺,“几个技能就想拿捏人?我们白家的传承库,随便拿出一件都够皓晨横着走!”

说完,她用力甩了甩烫染过的长发,那高跟鞋跟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敲打龙星宇的脸面,彻底撕破了这表面虚伪的和平表象。

“龙家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这冰冷如淬毒刀刃的话语从他齿间迸出的刹那,白玲轩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剜出血痕。

她此刻恨不能穿越时空,把外婆白晔摇醒——当年到底是被龙星宇哪张披着人皮的画皮蒙骗,才会千挑万选,给玥儿套上这么个索命枷锁?

那模样,活像把自家族谱当刑具,硬要把人钉死在婚姻坟场。

龙星宇对白雪的名号早有耳闻。

骑士圣殿那尊最强女骑士的金字招牌,在圈子里砸出的动静比核爆还响。

可他斜睨的眼神里,未获神印王座认证的强者,不过是橱窗里的塑料花——看着光鲜,实则一捏就碎。

毕竟神印王座加持下,他的战力能狂飙三成,九阶女骑士在他眼底,不过是砧板上扑腾的鱼,翻不出水花。

但对方头顶“前辈”光环,又与魔神之陨猎魔团平起平坐,这尊大佛他虽看不上,却也不敢轻易掀桌。

他唇角勾起半片弧度,那笑意比冰窖还冷,算计的眼神像精密的扫描仪:“白雪前辈,要是我没记错,您虽然也姓白,但和白玥的白,不是同一个白。”

尾音故意拖得老长,每个字都裹着刺,活脱脱在说“少来攀关系”。

枫秀眉峰瞬间凝成利刃,周身寒意暴涨,会议室温度骤降。

她踩着恨天高重重碾前半步,鞋跟撞击地面的声响,宛如死神的叩门声:“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配管玥儿的事情?”

声线冷得能把空气冻成冰碴,威压铺天盖地压下来,在场众人仿佛瞬间坠入寒潭。

龙星宇仰起下颌,喉结嚣张地滚动两下,眼底狡黠的光像淬毒的暗器。

"白修前辈,不必动怒,我只是陈述事实。"

他刻意放慢语速,皮鞋有节奏地叩击地面。

"毕竟,这是家庭纷争——"

尾音拖得绵长,带着胜利者的傲慢。

"就算令妹和白晔前辈交情匪浅,插手我和白玥的家事,也不合规矩吧?"

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活像把这场闹剧攥在掌心把玩的提线木偶师。

这番颠倒黑白的诡辩,像根钢针狠狠扎进白玥的神经。

她瞳孔骤缩,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

下一秒,高跟鞋重重碾过地面,带起的劲风掀翻桌上文件。

手臂如出鞘的弯刀破空而出,"啪!"巴掌裹挟着多年积压的怨愤,结结实实甩在龙星宇脸上。

龙星宇踉跄着后退半步,耳际嗡鸣未散。他猛地抬头,脸上惊愕瞬间扭曲成暴怒,脖颈青筋暴起如同蚯蚓:"白玥,你居然敢打我!"

话音未落,又一道凌厉掌风破空而来。

"啪——"

白玥左手精准落在另一侧脸颊,两记巴掌对称得像是精密计算过的复仇公式。

鲜红的指印在苍白皮肤上炸开,龙星宇捂着脸的狼狈模样,让白玥紧绷的唇角终于扯出冷笑。

她垂眸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仿佛在回味这迟来的畅快。

"雪儿姨于我,是比生母更亲的人。"

白玥逼近一步,高跟鞋尖几乎抵住对方皮鞋。

"当年她苦劝我远离你这'人形自走道德绑架机',是我猪油蒙了心!"

她字字如刀,每说一句就向前半步,将龙星宇逼得节节后退。

"打着大义旗号满足私欲,你这副吃相,真是比下水道的蟑螂还难看!"

积压多年的怨毒倾泻而出,在空气中激荡出令人战栗的回响。

白玥开口时,字字如刚从液氮里捞出来的冰棱,带着刺骨寒意。

龙星宇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那股凉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窜到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惊觉,白玥提出和离根本不是闹着玩的。

转头扫过白修与白雪,两人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气场交汇,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家庭矛盾,分明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围剿,而他,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既然你说龙家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枫秀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嘴角扯出的笑容比淬了毒的匕首还锋利。

"那么你死了,玥儿也就自由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会议室的温度骤降十度。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得顶灯滋滋作响,玻璃灯罩上泛起细密的裂纹。

空气开始扭曲震颤,桌上的文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演。

龙星宇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满心恐惧,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衬衫紧紧贴在身上。

"前辈,都是人族何必......"

他强撑着开口,声音却不受控地发颤,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断断续续。

眼前这人随意散发的气势,就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谈笑间就能将他碾成齑粉。

他突然想起父亲龙天印的警告,白修白雪这对兄妹,在骑士圣殿屹立三百年不倒,灵力底蕴深不见底,两人联手的威力,能让号称最强的星空骑士都铩羽而归。

此刻,这对煞星并肩而立,气场交融成实质化的杀意,龙星宇这才真切意识到,在这两位老怪物面前,自己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白玲轩的指尖如机关枪点射般叩击桌面,“哒哒哒”的节奏像催命倒计时。

她突然抓起文件甩向龙星宇,纸页相撞发出裂帛般的脆响:“不想被揍成猪头,就给我麻溜签字。”

“和离书、断亲书——”

尾音故意拖得又长又尖。

“省得你这老赖日后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放。”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余光却精准如雷达,死死锁定对方每一丝细微表情。

龙星宇接过文件的瞬间,指腹擦过纸张传来诡异的灼烫感。

他逐行扫视条款,表面端着架子慢条斯理,喉结却不受控地疯狂滚动,活像卡壳的齿轮。

这些文字乍看与普通文书别无二致,却透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尖,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他浑然不知,这些墨迹里封存着余念夏的创世之力,此刻正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只等他违约的瞬间便暴起撕咬。

一旦违背承诺,那些看似无害的文字将化作上古锁链,直接绞碎他的灵力经脉。

等余念夏登临创世神位,整个圣魔大陆的法则都会成为审判他的刽子手——曾经引以为傲的磅礴力量,将如退潮的海水般在刹那间蒸发殆尽。

从万众敬仰的强者,沦为连蝼蚁都不如的废人,这种比凌迟更残酷的刑罚,偏偏是为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人上人”量身定制的地狱套餐。

死寂的会议室里,唯有文件翻动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龙星宇故意放慢速度,指甲在纸页边缘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拖延一秒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死神掰手腕。

冷汗顺着脊椎疯狂流淌,很快在后背洇出大片深色痕迹,而他紧攥文件的指节,早已泛出骇人的青白。

龙星宇早就在心里盘好了算盘,自打白玥踏入月瑶商会地界,他便暗中指使心腹快马加鞭传信白晔。

他时不时低头瞥眼袖中藏着的怀表,齿轮转动声仿佛都与他心跳同频——按照估算,白晔该现身了。

果不其然,当余念夏的指节在桌面敲出不耐烦的节奏、即将开口施压时,会议室的木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吱呀”,被一股蛮力撞开。

白晔裹挟着一路风尘冲进来,鞋底的泥沙簌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出深色印记。

她发丝凌乱地黏在泛着青白的脸上,眼底乌青堪比烟熏妆,整个人像被狂风卷着狂奔了百里。

“阿玥!”

她的声音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枯枝般的手指死死钳住白玥手腕。

“和离?你疯了不成?”

“别由着性子胡来!”

白晔指甲深深陷进白玥皮肉,像是要把女儿钉在原地。

“你俩孩子都有了,不为自己,也得给小皓晨留条活路!”

她的嗓音抖得如同深秋枯枝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剜出来的。

只有她自己清楚,寿元即将耗尽的身体就像随时会散架的破屋。

而白玲轩仍在紫玉命棺中沉眠,龙星宇这个她千挑万选的“靠山”,是她给女儿留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此刻她瞪大浑浊的眼睛,近乎哀求地盯着白玥,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把女儿即将脱缰的念头按回原地。

当年那场联姻,白晔不知在深夜反复推演过多少遍。

龙家双神印的威名,在她眼中就是镶满尖刺的钢铁盾牌——只要这层关系还在,即便自己闭眼归西,凭龙家跺跺脚能让圣殿联盟地动山摇的权势,也能死死护住白玥后半生。

白家那禁忌的逆天魔龙血脉,哪怕换血后被察觉的概率低如针尖,她又怎敢拿女儿性命当赌注?

翻遍整个大陆的适龄人选,龙星宇就是她千挑万选、最能兜住底线的“安全牌”。

“祖外婆!和离的事我想得比谁都清楚!”

白玥猛地挥开钳制手腕的枯手,脖颈绷成倔强的弧线,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

她攥拳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渗血的月牙痕。

“什么豪门靠山,比得上我每天不用对着冷脸强颜欢笑?”

“至于皓晨,您大可把心揣回肚子里!”

提到儿子的瞬间,白玥周身锋芒骤然化作温柔,眉梢眼角都溢满骄傲。

“先天内灵力九十九点的光明之子,整个圣魔大陆百年才出一个!”

“骑士圣殿那帮老狐狸要是敢轻慢,就是亲手掐断大陆未来的脊梁!”

余念夏突然欺身上前,周身威压如实质般铺开,震得桌上文件簌簌作响。

她指尖重重叩击桌面,月瑶商会鎏金徽章在光影中泛着冷冽的光:“白老放心。”

每个字都像钉子般砸在众人耳膜上。

“骑士圣殿要是敢亏待小皓晨,我月瑶商会立刻把他捧成云端骄阳!”

“我以大小姐名义立誓——这孩子的未来,只会比任何神印骑士都耀眼百倍!”

她希望白晔明白,白玥身后并非没有靠山,月瑶商会是其中之一,白修、白雪同样也是白玥能够任性的资本。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