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原谅你

夜半时分，谢梨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着，额间尽是冷汗。梦中沈澂被侍卫拖走的画面犹在眼前，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眼眸中满是决绝。

"先生..."她喃喃低呼，顾不上披衣穿鞋，赤着脚便向门外奔去。

"阿梨！"

暗处传来一声低唤，谢渊濯从太师椅上起身，拦在门前："夜深了，你要去哪？"

"我要去见陛下！"她眼中噙满泪水，"我要去求陛下赦免先生..."

谢渊濯眸光微沉，语气却依旧温和："胡闹。陛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那我去天牢！至少让我见先生一面..."她试图绕过他，却被他牢牢握住手腕。

"天牢重地，岂容你擅闯？"他声音渐冷，"回去歇着。"

"哥哥为何拦我？"谢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困惑与焦急，"陛下最赏识哥哥，若是哥哥肯为先生求情..."

"圣意已决，求情无用。"谢渊濯打断她，手上力道不容挣脱。

"可是先生会死的！"她声音哽咽，"哥哥明明知道先生与我早有婚约..."

"婚约？"谢渊濯语气骤冷，"陛下赐婚，从前那些自然不作数。"

这话如同冰锥刺心。谢梨怔怔望着他："哥哥怎能这样说？父亲母亲都认可的婚事..."

"那是从前。"他别开视线，"如今圣旨已下，宁安侯府不能抗旨。"

"你撒谎！"她忽然激动起来，"若是真心为侯府着想，哥哥就该设法周旋！而不是在这里拦着我！"

谢渊濯眸色一沉："阿梨，你太不懂事了。"

"是哥哥太冷血！"她凄声道，"先生平日里对哥哥何等敬重，如今他遭难，哥哥却见死不救！"

这话刺得谢渊濯神色更冷。他猛地将她拉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可知抗旨会牵连整个侯府？为了一个外人，你要让全家为你陪葬？"

"先生不是外人！"她用力挣脱，"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哥哥今日若是不救，我便自己去救！"

说罢她又要往外冲去。

"站住！"谢渊濯一把将她拽回，力道之大让她险些跌倒，"你非要为个外人，赔上整个侯府？"

"若先生不在，我要这些有何用！"她眼中决绝如烈火燃烧，"哥哥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找陛下！"

这话彻底激怒了谢渊濯。他看着她为另一个男子这般不顾一切，心中涌起难言的烦躁。

"好，好得很。"他冷笑一声，猛地朝外唤道，"来人！"

几个婆子应声而入。

"小姐魔怔了，需要静养。"他声音冷如寒冰，"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这个院子。"

"哥哥！"谢梨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要关我？"

谢渊濯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带小姐回房。好生守着。"

"谢渊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凄厉，"若是先生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门被重重合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谢梨无力地跌坐在地，泪水浸湿衣襟。窗外风雨凄迷，梨花落尽。

而门外，谢渊濯伫立良久，最终一拳重重砸在廊柱上。

"看好她。"他对守卫冷声道，"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夜色深沉，将他眼中的复杂心绪尽数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