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疼不疼？

柳随风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怒意，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里，痛苦、惊讶、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病态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奇异地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某个隐秘的开关。

这一巴掌，打碎了他最后的伪装，也奇异地缓解了他连日来积压的烦躁和憋闷。

疼痛带来了一种真实的、强烈的连接感，证明她不是虚幻的，证明她对他是有反应的，哪怕是如此激烈的负面反应。

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沙哑而扭曲，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他再次凑近，不顾云瑶的挣扎，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带着诡异满足感的语气喃喃道：

柳随风：对……就是这样……

柳随风：打我……骂我……也好过……不理我……

他的眼神痴迷地看着她因愤怒而染上薄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觉得此刻的她，比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生动了千万倍。

云瑶被他这反常的反应惊呆了，挣扎的动作都顿住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病态的渴求，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个人……是疯子！

云瑶被他那声低哑扭曲的笑和话语惊得浑身发冷，挣扎的力道都僵住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随风，他眼中翻滚的不是被冒犯的怒火，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被满足了的渴求，这比单纯的暴怒更令人心悸。

就在她因这骇人的反应而失神的刹那，柳随风的行为变得更加匪夷所思。

他非但没有因她的挣扎而恼怒退开，反而顺着她推拒的力道，缓缓滑落身体，竟是单膝跪倒在了她的床榻边。这个姿势，带着一种突兀的卑微与臣服感，与他平日那高高在上、算无遗策的柳五公子形象，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反差。

他仰起头，醉意朦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痴迷与一种近乎痛苦的祈求。然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云瑶刚才扇他耳光的那只手腕。

云瑶的手冰凉，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柳随风却像是握住了一件稀世珍宝，将她的手掌轻轻抬起。

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云瑶瞳孔骤缩、几乎要失声惊呼的举动——

他将自己的侧脸，主动贴上了她微凉的掌心，然后，像一只寻求安慰和确认的困兽，用脸颊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一下一下地、带着依赖般地蹭着。

他闭着眼，长睫微颤，仿佛在感受那上面残留的、火辣辣的痛感，也像是在汲取她指尖微弱的温度和气息。口中发出模糊的、满足般的喟叹。

柳随风：阿瑶……

他再次呢喃，声音闷在她的掌心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

柳随风：手疼不疼？

他竟然……在问她手疼不疼？

云瑶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所有的认知和理解。

这个跪在她床边，蹭着她的手心，问她打人的手疼不疼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阴鸷难测、笑里藏刀的柳随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