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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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劳作,效率高了很多。
不一会儿,小半筐洁白的槐花就采好了。
姜妩抱着沉甸甸的筐回到灶房,宋亚轩和刘耀文像两个小尾巴一样
默默地跟到门口,却没有进来,只是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看着。
姜妩也懒得管他们。
她将槐花仔细挑拣清洗,焯水挤干。
没有糖,她狠心把早上那点没卖完、已经有些发干的槐花糕掰碎揉进去,增加一点可怜的甜味和粘性。
糙米粉实在少得可怜,她只能多掺水,勉强和成稀糊糊。
灶膛里的火重新燃起,映着她沾满面粉和汗水的脸。
她将稀糊糊小心地摊在刷了薄薄一层油的锅底,试图烙成饼。
那点油还是早上贺峻霖他们用卖糕点的钱买的,少得可怜
没有糖的槐花糊糊,带着天然的微涩和清香。
火候不好掌握,第一块糊了边,第二块又太生。
姜妩皱着眉,小心地翻动着。
食物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比早上的槐花糕更原始,也更……
寒酸。
门口的两个小脑袋看得更加专注了。
刘耀文的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
姜妩烙好了几张勉强能看的饼,盛在盘子里。
她瞥了一眼门口两个眼巴巴的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张,掰成两半,走过去递给他们。
姜妩:喏,尝尝。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带着熬夜和惊吓后的疲惫沙哑。
宋亚轩和刘耀文看着递到眼前的、还冒着微弱热气的槐花饼,愣住了。
没有命令,没有呵斥
只是……“尝尝”?
宋亚轩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饼,飞快地缩了一下,又慢慢地、小心地接了过来。
刘耀文也怯生生地接过了另一半。
两人捧着饼,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口小口地、珍惜无比地咬了下去。
粗糙的口感,微涩的味道,但带着槐花的清香和一点点食物本身的甘甜。
这滋味……比早上香甜的槐花糕更让他们心头震动。
这是妻主亲手做的,在赶走了凶恶的债主、花光了最后的私房钱之后
用仅剩的、最简陋的材料做的。
宋亚轩默默地吃着,眼眶微微发红。
刘耀文则一边小口啃着,一边偷偷抬眼去看灶台边重新忙碌的姜妩。
昏黄的灶火映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汗水浸湿了她鬓角的碎发,粘在脸颊上。
她正皱着眉,全神贯注地和锅里那块不听话的面糊较劲,嘴里似乎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抱怨的话。
这一刻的妻主,没有了面对王婆子时的凶狠暴戾,也没有了原主那种令人窒息的跋扈刻毒。
她看起来……很累,很狼狈
甚至有点笨拙地在跟食物斗争,却莫名地……
让人不那么害怕了。
刘耀文:哥……
刘耀文凑到宋亚轩耳边,用气声小小地说
刘耀文:妻主做的……没有毒
刘耀文:也不难吃
他甚至觉得,比饿肚子好太多了。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更慢、更认真地咀嚼着嘴里的饼
目光一直追随着灶台边那个忙碌的身影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贺峻霖和严浩翔回来了。
两人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神情却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
贺峻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严浩翔则拎着一个明显瘪下去很多的竹篮——
里面只剩下寥寥几块槐花糕。
贺峻霖:妻…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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