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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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鞭子破空的声音,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去睡”。

这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得人心脏都要停跳。

七个人僵在原地,谁也没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可能在他们眼里是确认这不是一个残酷的玩笑。

姜妩看着他们这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的样子

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荒诞感和无力感又“腾”地窜了上来,烧得她脑仁更疼了。

她烦躁地皱紧眉头,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耐

姜妩:还杵着干什么?

姜妩:听不懂话?

姜妩:去睡!

这稍稍加重的不耐烦语气,让七个人几乎是同时从地上弹了起来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连膝盖上的灰都来不及拍。

他们低着头,弓着腰,脚步凌乱又急促地朝着门口涌去。

没人敢抬头再看姜妩一眼。

狭窄的门框成了临时的瓶颈。

严浩翔因为起身太急,腿脚发麻,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门框

被旁边的张真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动作更快了。

刘耀文几乎是贴着门缝挤出去的。

走在最后的丁程鑫和马嘉祺

在跨出门槛时,不约而同地、极其迅速地回头望了炕上一眼

那眼神复杂无比,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残余惊惧和一丝更深的茫然与探究。

随即,门被走在最后的张真源从外面轻轻带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

脚步声在门外迅速远去,消失在院子另一头低矮的厢房方向。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夏虫,在燥热的夜色里,一声接一声地聒噪着。

姜妩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憋在胸口,十分难受

她挣扎着从那张硬邦邦、散发着怪味的土炕上坐起来。

被子是粗硬的土布,颜色灰扑扑的,边角磨损得厉害。

她掀开被子,双脚摸索着找到地上那双同样灰扑扑、沾着泥点的布鞋,趿拉着下了地。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一股混杂着泥土、青草和淡淡牲畜粪便气味的夏夜空气涌了进来,带着一丝微凉的潮气。

月光倒是慷慨,水银般泼洒下来,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农家小院。

也照亮了它的破败。

院子是泥土地面,坑坑洼洼,角落堆着些凌乱的农具,都蒙着一层灰。

院墙是土坯垒的,不少地方已经剥落坍塌,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秸秆。

唯一像点样子的

是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在月光下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

姜妩拖着脚步,走到槐树底下那张唯一能坐人的、歪歪扭扭的小木凳前。

凳子腿似乎还不一样长,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去,凳子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屁股下的冰凉和坚硬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环顾四周

正房是她刚才出来的地方,门窗破旧。

两侧是更低矮的厢房

其中一间还透出极其微弱、摇曳不定的油灯光晕

大概就是那七个人挤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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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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