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日礼物：我的岁月与你相关

2020年1月29日，夏朗的十九岁生日。（根据设定，两人均为2001年出生，此时应为19岁）

晚上，一群年轻人在KTV最大的包厢里闹翻了天。

音响震耳欲聋，彩灯旋转闪烁。

夏朗无疑是绝对的主角，被傅雨森、盛溓还有篮球队的几个哥们儿围着，闹哄哄地切蛋糕、灌酒、鬼哭狼嚎地唱着跑调的歌。

傅雨森和江屿也来了。

傅雨森依然是气氛担当，扯着嗓子和盛溓抢麦克风。

江屿则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被傅雨森拉起来合唱一句，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苏澈坐在稍微安静点的角落，看着夏朗在人群中心笑得张扬又开心，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

“朗哥！生日快乐！”

“十九岁啦！迈向二字头最后一年！”

“吹蜡烛吹蜡烛！许愿了没啊！”

夏朗被簇拥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目光却时不时地穿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找到角落里的苏澈，对他眨眨眼，用口型说：“等我。”

苏澈点点头，举起果汁杯对他示意了一下。

闹到快半夜，一群人才尽兴而散。

夏朗喝得有点多，但还没到醉的程度，只是格外兴奋，搂着苏澈的肩膀，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哼着歌，一路走回家。

寒冷的夜风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包厢里的闷热和喧嚣。

回到他们温暖的小窝，关上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呼……总算清净了。”夏朗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长腿随意敞着，脸上还带着亢奋后的红晕，眼睛亮亮地看着苏澈，“今天真开心！”

苏澈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点水。”

夏朗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放下杯子，手臂一伸，又把苏澈捞进怀里抱着，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满足地叹气：“有你在，最好。”

苏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些快的心跳，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生日礼物，还没给你。”

“嗯？”夏朗稍微松开他一点，好奇地眨眨眼，“还有礼物？红包不是给过了吗？”

他指的是白天苏澈转给他的那个数额惊人的“生日红包”。

“那是红包，这是礼物。”苏澈站起身，走进卧室，拿出来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方形盒子，看起来挺厚实。

“是什么？”夏朗来了兴趣，坐直身体，期待地搓搓手，“新游戏机？限量球鞋？还是……”

他的话在拆开包装纸，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住了。

那不是任何他猜测的电子产品或潮流单品。

那是一本厚厚的，手工制作的相册。

封面是柔软的浅灰色绒布，上面简单而精致地烫印着两个花体字母：S & S。

夏朗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苏澈。

苏澈脸颊微红，眼神有些闪烁，轻声催促：“打开看看。”

夏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泛黄的，明显是翻拍的老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一两岁，白白嫩嫩、睁着大眼睛好奇看镜头的宝宝，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可爱得像个糯米团子。

照片下面，是一行清秀工整的字迹：

「【2002年，1岁】听说你那时候也很皮。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岁’。」

夏朗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拂过那张小小的脸，心里软成一片。

他继续往下翻。

后面按照年龄顺序，一岁一岁地记录着。

有幼儿园毕业戴着学士帽、一脸严肃的小豆丁。

有小学时戴着红领巾、作为升旗手敬礼的稚嫩侧影。

有参加数学竞赛获奖后，拿着奖状微微抿嘴笑的骄傲模样……

每一张照片旁边，都配着一两句简单的文字。

记录着当时的趣事，或者……与未曾谋面的夏朗的奇妙关联。

「【2009年，8岁】搬了新家。今天在院子里遇到了一个爬树掏鸟窝、结果下不来哇哇哭的笨蛋。（后来才知道那个笨蛋是你。）我的命运，好像从这一刻开始悄悄改写了呢，夏朗。」

看到这里，夏朗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惊讶和激动而睁大：“这……这是……我老家那个院子？那个哭鼻子的……是我？”

苏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后来……听妈妈和夏叔叔聊天时提到的。”

夏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点哽，只好低下头，继续迫不及待地往下翻。

相册进入了初中时代。

照片里的少年抽条拔节，逐渐褪去稚气，眼神变得清冷而专注。

旁边的文字也带上了那个年纪特有的压力和锐气。

「【2014年，13岁】期中考试，数学又被隔壁班的夏朗压了一分。讨厌鬼。」

「【2015年，14岁】物理竞赛集训队。不得不承认，他解题的思路很厉害。（但还是讨厌。）」

「【2016年，15岁】中考。终于结束了。听说他去了扬高？真好，不用再天天看到了。（才没有失望。）」

夏朗看着这些带着小小怨念和口是心非的记录，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震动。

他能想象出当时那个冷着脸、心里却暗暗较劲的苏澈有多可爱。

然后，时间来到了2016年，高中。

照片的风格似乎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高一开学典礼时，穿着崭新校服，站在人群里的身影；。

有篮球场边，看似不经意掠过的镜头里，总会出现某个嚣张又耀眼的身影。

有考试成绩公布后，两人名字紧紧相邻排在红榜最前面的截图……

文字也变得复杂起来。

「【2016年，秋】分班了。怎么又是和他一个班？」

「【2016年，冬】他打球受伤了。活该。（……希望不严重。）」

「【2016年，11月8日】……我们在一起了。今天……真开心。（后面贴着一片压干的梧桐叶）」

看到这一页，夏朗的手指停住了。

他凝视着那片金色的梧桐叶，和旁边那句简短的，却仿佛蕴含着无数汹涌情感的记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温柔地松开。

他记得那一天。

深秋，梧桐叶落满地，他拉着苏澈的手，在那条走了无数次的路上，磕磕绊绊地表白。

苏澈的脸红得像晚霞，轻轻回握了他的手。

原来，他都记得。还用这种方式，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页面，色彩似乎黯淡了一些。

时间来到了2017年夏天。

「【2017年，夏】他要走了。去国外交流。很远。（夏叔叔安排的。）」

「【高二，开学】教室里没有他了。不习惯。」

「【2017年，秋】跑了三千米。很累。但想到他也许也在努力，就能坚持。」

「【2018年，春】市联考第一名。如果他在，会说什么？（截图发给他，他只回了‘牛逼’，笨蛋。）」

「【2018年，夏】异地恋……原来这么难熬。」

这些页面里的照片，大多是天空、操场、试卷，或者苏澈自己的侧影，带着一种安静的思念。

夏朗一页页翻过，仿佛也跟着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段分隔两地、靠着电话和短信联系的时光。

心里酸酸涨涨的，是心疼，也是后悔当时没能陪在他身边。

然后，翻过一页略显空白的等待后，相册突然迎来了最绚烂的一张照片！

那是2018年暑假，机场。

照片略微模糊，像是匆忙间抓拍的。

镜头中心，是穿着白色T恤，笑容灿烂的夏朗，正张开手臂，用力地拥抱住一个人。

而被拥抱着的苏澈，只露出小半张侧脸和通红的耳朵，但任谁都能看出那份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和不知所措。

照片下面，只有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2018年，夏】回来了。」

再往后，照片又变得丰富起来。

是高三最后一年两人一起刷题的图书馆，是分享同一副耳机的自习室，是夕阳下的操场，是高考前夜的互相打气……

最后一张照片，是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排放置着。

时间是2019年夏天。

旁边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秀： 「【2019年，夏】新的开始。一起。」

夏朗缓缓合上相册，将它紧紧抱在怀里，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苏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喜欢吗？”

下一秒，他就被拥抱紧紧裹住。

夏朗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脸埋在苏澈的颈窝，呼吸温热而急促。

“喜欢……”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哽咽，“……太喜欢了。”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缺席的那些岁月里，苏澈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带着对他的小小怨念，默默的关注，倔强的比拼，以及分离后沉甸甸的思念和努力。

这本相册，是苏澈的成长记录，更是……一部关于他们两人的，无声却深情的编年史。

这份礼物，太重，太珍贵。

“你怎么……什么时候做的……”夏朗的声音依旧闷闷的。

“就……平时没事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苏澈轻声回答，回抱住他。

过了好一会儿，夏朗才稍微松开他，眼睛有点红，但亮得惊人。

他捧着苏澈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苏澈，我爱你。”

不是喜欢，是爱。

苏澈的脸颊泛红，心跳也快得厉害。

他看着夏朗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真挚和感动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空气变得静谧而暧昧，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和冲动。

苏澈看着夏朗，忽然轻声问：

“做吗？”

“嗯？”夏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眼睛猛地睁大，又惊又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宝贝……你……今年怎么这么主动？”

平时的苏澈，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些害羞和被动的。

苏澈的脸更红了，眼神飘向一边，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

“突然……想……”

看着相册，回顾了那么多，从相遇，到分离，再到重逢。

那些积攒的思念和爱意，在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让他也想要更真切地感受对方的存在。

夏朗的呼吸瞬间就重了，惊喜的笑容大大绽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嘞！”

他一把将苏澈拦腰抱起，兴奋地问：“是回卧室？还是在沙发上？”

语气急切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苏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听到他的问话，羞得把脸埋进他肩膀，瓮声瓮气地回答：

“废话……当然是回卧室了！”

“得令！”

夏朗抱着怀里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

那本承载着岁月与深情的相册，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封面上，“S & S”两个字母在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而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一室春光。

这个十九岁生日夜晚的结尾，注定温柔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