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年龄问题与狗粮的进阶形式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继续。
盛溓化悲愤为食量，恶狠狠地啃着面包，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瞟向对面那对“罪魁祸首”。
夏朗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美滋滋地喝着牛奶，目光却始终黏在苏澈身上。
苏澈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耳根的热度刚退下去一点，又被这家伙炽热的眼神给重新点燃了。他只好假装专注地研究面包上的焦痕。
“小澈澈~”夏朗忽然开口，声音腻得能拉出丝来。
苏澈手一抖，差点把牛奶洒出来。
他有预感，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嗯？”他尽量保持平静。
夏朗放下杯子，凑近一些，眨巴着一双看似无辜实则充满坏水的眼睛，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般的认真语气问道：
“你说，我是不是又长大了一岁？更成熟了？更有男人味了？”
“噗……咳！咳咳！”
盛溓直接被牛奶呛到，脸都红了。
他一边捶着胸口一边用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着他表哥。
成熟？
男人味？
指的是刚才那个撒娇要求帮忙穿衣服的巨婴吗？
朗哥你对这些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苏澈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自恋的问题给噎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夏朗，对方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高度评价”。
苏澈沉默了两秒，决定实事求是。
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夏朗，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瞬间打开了夏朗某个奇怪的开关。
他眼睛一亮，非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痞气又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更凑近了些。
“我‘多大’，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特意在某个字眼上加了重音，语气里的暗示浓得几乎要凝成实体砸下来。
“你不仅‘仔细’看过，‘摸’过……”
他顿了顿，看到苏澈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抛出了最终重磅炸弹：
“……还‘吃’过呢~”
苏澈的脸彻底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他猛地抬手，一把捂住夏朗那张百无禁忌的嘴，羞恼地瞪着他：“夏朗！”
这家伙！
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早餐桌上！
旁边还有盛溓在！
而被点名的盛溓……
“噗……！！！”
这次喷出来的不是牛奶，而是他差点被吓飞的三魂七魄。
他、他他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虽然没具体指代什么，但那种黏糊糊，色气满满的暗示……
配上早上那幕“白花花”的视觉记忆……
盛溓的大脑直接过载，CPU烧毁，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开水里，从头红到脚，头顶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蒸汽！
他“嗷”一嗓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胡乱擦着桌子（虽然并没有什么可擦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那两人，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耳朵突然间歇性失聪了！对！失聪了！你们继续……啊不是！别继续！当我不存在！我是空气！是背景板！是蘑菇！”
天哪！
他只是个想来拜年讨红包的纯洁（并不）表弟啊！
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
视觉攻击之后又是听觉核爆！
苏澈看着反应过激的盛溓，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他捂着夏朗嘴的手更用力了，压低声音，又羞又气：“大白天的说这些，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夏朗被捂着嘴，发出“唔唔”的声音，但那双笑得弯起来的眼睛分明在说：“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他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苏澈的掌心！
苏澈猛地缩回手，脸上红晕更甚，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个脸皮厚过城墙的家伙。
夏朗重获自由，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得意洋洋：“传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好得很，省得有些不长眼的还老往你身边凑。”
这话说得，酸味里混着十足的占有欲。
苏澈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抽了张纸巾擦手，决定不再搭理这个随时可能爆黄腔的混蛋。
夏朗却得寸进尺，又贴过来，用肩膀蹭蹭苏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年龄”追问，不过这次换了个方向：
“那说真的，宝贝，你觉得我是不是比你刚认识我那会儿更帅了？更有魅力了？是不是每天都被你老公我帅醒？”
苏澈：“……”
他选择低头默默吃煎蛋。
“是不是嘛~”夏朗不依不饶，开始耍赖，“快说嘛~不说我就亲你了哦！当着盛溓的面！”
无辜的蘑菇·盛溓再次中枪，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面包机里。
救命！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澈被烦得不行，生怕这家伙真的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只好快速又含糊地应付了一句：“……帅帅帅，你最帅。”
“敷衍！”夏朗立刻表示不满，但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根，“不行，得具体说说，哪里帅？是眉毛？眼睛？鼻子？还是……”
他的目光开始不怀好意地往下移。
苏澈忍无可忍，拿起一片面包精准地塞进他嘴里：“吃你的早餐！再多说一句，今晚睡沙发！”
终极杀手锏祭出，世界终于清净了。
夏朗咬着面包片，委委屈屈地嚼着，但眼睛还是看着苏澈，用眼神传递着“老婆好凶但是我好爱”的复杂信息。
盛溓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确认核爆危机暂时解除，才颤巍巍地重新坐下，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内心泪流满面。
这顿早餐吃得，真是太刺激了。
他偷偷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名为“朗哥毁灭者”的小群，手指颤抖地打字：
「兄弟们！最新战报！听觉核爆！朗哥他……他光天化日之下开黄腔！对嫂子进行精神污染！内容极其那啥！我还活着真是个奇迹！[跪了][跪了][跪了] 这个家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但又有点舍不得嫂子做的早餐……（矛盾.jpg）」
群里再次被【？？？？？】和【求细节！（虽然可能受不了）】刷屏。
而餐桌对面，制裁了夏朗的苏澈终于能安心吃饭。
夏朗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开始作妖。他不说话了，改用行动。
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部分（比如煎蛋最嫩的蛋黄，火腿最焦香的边）全都叉起来，自然无比地放到苏澈的盘子里。
然后趁苏澈不注意，飞快地偷走他盘子里一颗小番茄，扔进自己嘴里，还对着看过来的苏澈露出一个灿烂的（欠揍）笑容。
苏澈无语，懒得跟他计较，把他夹过来的东西默默吃掉。
这种无声的亲密，比刚才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更像狗粮，无声无息地弥漫在空气里，把盛溓喂得饱饱的。
盛溓看着这一幕，忽然有点理解他表哥了。
那些厚脸皮的话，那些幼稚的行为，或许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撒娇和依赖。
就像小孩子想要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会故意捣蛋，也会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分享出去。
而嫂子虽然表面上嫌弃，但眼底的纵容和细微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比如，他会默默地把夏朗喝了一半的牛奶杯续满。
会在夏朗伸手拿纸巾的时候，自然地把纸巾盒推到他手边。
会在夏朗因为偷吃到小番茄而得意时，嘴角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这种默契，是装不出来的。
盛溓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撑了。这狗粮，好像……还有点甜？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些限制级的语言炸弹。
早餐终于接近尾声。
夏朗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揉肚子，看着苏澈收拾碗筷，突然又冒出一句：
“宝贝，那我新的一岁，是不是可以多解锁一点新‘技能’？比如……”
苏澈一个眼刀飞过来，成功让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夏朗讪讪地摸摸鼻子，改口道：“……比如今晚我来洗碗？”
苏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随即笑了笑：“好啊，你说的。”
“嗯！我说的！”夏朗拍着胸脯保证，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可靠的样子。
盛溓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好吧，虽然这个新年清晨充满了各种“巨大”的惊喜（或者说惊吓），红包厚度也让人心碎，狗粮也管够管饱……
但这热闹又温暖的日常，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这样鸡飞狗跳又甜蜜温馨的早晨中，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