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家探望长辈
周末的阳光好得不像话。夏朗开着车，苏澈坐在副驾。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苏澈心里那点小紧张又冒了出来。
这次去夏家别墅，感觉和以前都不太一样。
等红灯的间隙，夏朗伸手过来，握住他微微蜷起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家。晴姨你还不熟吗？”
“那不一样……”苏澈小声说。
以前是以同学，以夏朗弟弟的身份，现在……
是以“夏朗男朋友”的身份，而且他妈妈也在那里，那是他们的家。
虽然夏叔叔和妈妈早就接受了他和夏朗的事，但这么正式地被叫过去，感觉还是不同。
夏朗笑了，捏捏他的手指：“放心，我爸和晴姨都把你当宝贝疙瘩。
他们就是想让咱们回家吃个饭，估计是我爸又想显摆他新淘来的什么紫砂壶了。”
车子驶入一片安静的别墅区，最终在那栋熟悉的，气派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夏朗停好车，很自然地绕到副驾给苏澈开门，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指纹锁滴一声打开。玄关宽敞明亮。
“爸！晴姨！我们回来了！”
夏朗扬声喊道，一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柜子里除了他和夏淮曦的鞋，还有宋雪晴的，以及……
一双明显是给苏澈准备的新拖鞋，和夏朗那双是同一个系列。
苏澈心里一暖，又有点酸涩。
这里是他妈妈现在的家，也是夏朗的家，似乎……也正在成为他的另一个家。
“来了来了！”宋雪晴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温柔又欣喜的笑意，“小澈，小朗，快进来快进来！老夏，孩子们回来了！”
夏淮曦也从书房出来了，穿着家居服，看着比在商场上温和许多。
“嗯，来了。”他对着两人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澈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小澈看着精神不错。最近学习忙不忙？”
“还好，叔叔。”苏澈乖巧回答。
“啧，”夏朗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笑，带着点戏谑，“还叫叔叔？我爸跟你妈都结婚两年半了，是不是该改口了？”
苏澈脸一热，还没说话，夏淮曦倒是先开了口，语气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认的亲近：“叫什么都行，随你习惯。叫叔叔也好，叫爸……我也没意见。”
他说完，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声。
宋雪晴走过来，嗔怪地拍了一下夏淮曦的手臂：“老夏，你别给孩子压力。”
她转头对苏澈温柔地说：“小澈，别听他的，怎么舒服怎么叫。”
但她眼里的期待却藏不住。
苏澈看着妈妈和夏叔叔站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别扭也散了，他抿了抿嘴，极轻地喊了一声：“……爸。”
“妈。”
夏淮曦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连声应道：“哎，好，好孩子！”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
宋雪晴眼眶微微有点红，是高兴的，连忙应着：“哎！小澈！快，快进来坐！小朗，给你爸……泡杯茶去。”
她差点顺口说成“给你爸泡茶”，及时改了口，但语气里的亲昵显而易见。
夏朗看着这其乐融融（略带尴尬但温馨）的场面，咧嘴一笑：“得令！爸，您坐着，小的给您沏茶去！”
他搞怪地作了个揖，溜去了厨房。
夏淮曦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招呼苏澈到沙发上坐下。
客厅很大，装修是夏淮曦喜欢的低调奢华风格 。
夏淮曦推了推眼镜，看着苏澈，语气很认真，和刚才对夏朗说话时截然不同：“小澈啊，最近这臭小子，”他指了指厨房方向，“没欺负你吧？他要是敢犯浑，让你受委屈，你一定告诉我，或者告诉你妈，千万别自己忍着，爸……叔叔给你撑腰。”
他虽然改了口，但那句“爸”带来的亲昵感还在。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苏澈就是他需要格外呵护的儿子。
苏澈心里暖洋洋的，赶紧摇头：“没有，夏朗他……对我很好。”
“哼，量他也不敢。”夏淮曦哼了一声，但眼神是满意的，“他那个狗脾气，冲动又莽撞，也就你能让他收敛点。以前在家无法无天的，现在看着倒是稳重了些。”
这时夏朗端着泡好的茶过来了，正好听到最后一句，不满地嚷嚷：“爸！你又背后说我坏话！我什么时候无法无天了？我在您眼里就这形象？”
“你自己心里没数？”夏淮曦瞥他一眼，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吹了吹，很自然地递给了旁边的宋雪晴，“晴儿，歇会儿，喝口茶。”
宋雪晴笑着接过，眼神温柔地在两个孩子之间转了转：“小朗现在懂事多了，会照顾人了。小澈，他要是真欺负你，你跟妈妈说。”
她现在说“妈妈”这个词，对着两个男孩，也自然多了。
夏朗简直无语：“你们怎么回事啊？统一战线针对我是吧？苏澈是我的人，我疼他还来不及呢！是吧苏澈？”
他扭头看向苏澈。
苏澈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夏朗得意地冲两位家长扬了扬下巴。
宋雪晴看着孩子们感情好，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回厨房：“最后一个汤，马上可以开饭了。老夏，过来帮我端一下菜。”
“哎，好。”夏淮曦起身，跟着去了厨房。
午饭非常丰盛，很多菜都是苏澈和夏朗爱吃的。
宋雪晴不停地给苏澈夹菜：“小澈多吃点，看你好像又瘦了。”
“谢谢妈。”苏澈小声道谢。
夏淮曦则给夏朗夹了只鸡腿，语气还是那样，但动作骗不了人：“你也吃！打球消耗大，多补充点蛋白质。”
夏朗受宠若惊：“哟，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居然给我夹菜？”
夏淮曦瞪他：“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饭桌上气氛很好。
夏淮曦问了问两人大学的课程和适应情况，听说他们都进了想进的系，成绩也不错，满意地点点头。
“大学里不光要学习，也要开阔眼界，多交朋友。”夏淮曦以长辈的身份叮嘱道，“但也要把握好度，尤其是你，夏朗，别带着小澈胡闹。”
“知道啦爸！您就放一百个心！”
夏朗一边应着，一边很自然地把剥好的虾放到苏澈碗里。
夏淮曦和宋雪晴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
吃完饭，夏淮曦果然开始显摆他新收的一套紫砂壶，拉着夏朗和苏澈在茶室讲解。
夏朗听得昏昏欲睡，偷偷在桌子底下玩苏澈的手指。
苏澈倒是听得认真，还能问出几个挺专业的问题，让夏淮曦谈兴更浓，看他的眼神越发满意。
“……所以说，玩物不一定丧志，也能修身养性。”夏淮曦终于结束讲座，呷了口茶，看向夏朗，“你多跟小澈学学，沉下心来。”
夏朗打着哈欠：“知道啦知道啦……爸，您这套壶真好，下次我能不能拿来泡奶茶招待同学？倍儿有面子！”
夏淮曦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笑骂道：“滚蛋，臭小子！糟蹋东西！这是茶壶，不是奶茶杯！”
苏澈看着夏朗搞怪和他爸笑骂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茶室，空气里茶香氤氲，妈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
这种温馨平淡的家庭氛围，是他过去很多年里未曾充分感受过的。
傍晚，两人准备回家。
夏淮曦送他们到门口，拍了拍夏朗的肩膀：“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澈。钱不够了就说。”
他又看向苏澈，眼神温和，“小澈，常回来吃饭。这里也是你家。”
“嗯，知道了，爸。”苏澈这次叫得自然多了。
夏淮曦笑着点点头。
车子驶出别墅区，苏澈看着后视镜里并肩站在一起目送他们的妈妈和夏叔叔，心里那片关于“家”的空缺，似乎被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情感缓缓填满。
夏朗开着车，嘴角一直扬着：“看吧，我就说没事。我爸和晴姨简直把你当眼珠子疼，我快成赠品了。”
苏澈侧头看着他帅气的侧脸，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夏朗放在档位上的手。
夏朗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
“夏朗。”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带我回家。”
回这个有妈妈，有夏叔叔，有你的，全新的家。
夏朗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特别灿烂，他快速侧过头在苏澈唇上啄了一下：“傻不傻？是回我们的家。”
夕阳的金辉铺满前路，车厢里弥漫着幸福而安稳的气息。
家的定义，从此以后，变得更加完整和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