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学聚会和江屿的表白
傍晚时分。
夏朗软磨硬泡，终于把腰酸腿软，只想瘫着的苏澈从家里拖了出来，打车前往同学聚会的酒店。
“哎呀，就去坐坐，露个脸就行，都是老同学，高考完就这么一次，以后天南海北想聚都难了。”
夏朗搂着苏澈的腰，几乎半抱着他走，嘴上哄着，“要是累了我们就提前溜，嗯？”
苏澈没什么精神地靠着他，主要是身体确实还不舒服，但心里也明白夏朗说得对，勉强点了点头。
聚会定在一家酒店的自助餐厅包厢，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非凡。
高中三年的同窗好友几乎都到了，吵吵嚷嚷，嬉笑打闹，充满了毕业季特有的放纵和一丝离别的感伤。
“朗哥！澈哥！这边！”
傅雨森眼尖，第一个看到他们，挥舞着手臂大喊起来。
他旁边坐着淡定喝茶的江屿，还有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
夏朗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自然地护着苏澈穿过人群，在傅雨森那桌坐下。
“哟，澈哥，咋了这是？看起来蔫儿吧唧的，考完试虚脱了？”
傅雨森凑过来，一如既往地嘴欠。
苏澈脸一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夏朗在桌下捏了捏苏澈的手，对傅雨森笑骂：“去你的，我们苏澈这是……思考人生过度，累的。”
“思考人生？”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插进来。说话的是夏朗的表弟盛溓（liǎn），也在同一所高中，比他们低一届，今天跟着过来凑热闹。
他眼神在夏朗和苏澈之间转了转，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我看不像吧表哥？”
夏朗挑眉，对这个从小就不太着调的表弟扔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盛溓不再多说，但笑容不变。
聚餐就在这种喧闹又怀旧的氛围中进行着。
大家吃着喝着，聊着未来的志愿，吐槽着高中的糗事，笑着闹着，仿佛要将青春最后的热量一次性燃烧殆尽。
酒过三巡，不知道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立刻得到了全场响应。
瓶子在餐桌中央转动，尖叫声和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几轮下来，爆了不少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和小玩笑。
然后，瓶口慢悠悠地，停在了苏澈面前。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澈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傅雨森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
苏澈本来就不太适应这种成为焦点的场合，加上身体不适，更想低调。
他几乎没犹豫，低声说：“……大冒险。”
“哦豁——！”
大家起哄得更厉害了。选择大冒险，通常意味着会更刺激。
负责出题的人正好是盛溓。
他眼睛一亮，显然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他坏笑着看了看苏澈，又瞥了一眼旁边瞬间绷紧身体的夏朗，大声宣布：
“大冒险就是——和在场你最喜欢的人，当众接吻！不能敷衍，至少十秒钟！”
“哇靠！！！”
“盛溓你牛逼！”
“刺激啊！！”
全场瞬间沸腾了，这惩罚也太劲爆了！
苏澈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手指猛地攥紧，下意识地看向夏朗。
夏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射向盛溓，带着明显的警告和不悦。
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换一个。”夏朗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欸~朗哥，玩不起啊？”盛溓仗着人多，又是游戏规则，笑嘻嘻地反驳，“澈哥自己选的大冒险，就得遵守规则嘛！是吧大家？”
“是啊是啊！”
“愿赌服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纷纷附和。
夏朗还想说什么，苏澈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众目睽睽之下，苏澈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向夏朗，脸颊绯红。
在全场屏息注视下，他微微倾身，踮起脚尖，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上了夏朗的嘴唇。
夏朗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苏澈会真的这么做。
周围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口哨声和掌声！
夏朗只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地，他一手扣住苏澈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苏澈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脸颊滚烫，好在被夏朗紧紧搂着，才没滑到桌子底下去。
十秒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夏朗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他时，苏澈已经眼含水光，气喘吁吁，彻底软在夏朗怀里，把脸埋在他肩上不敢看人。
夏朗环视一圈，尤其是瞪了已经看傻眼的盛溓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满意了？”的得意和挑衅。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起哄！
“我靠！真的假的？！”
“朗哥澈哥你们？！！”
“啊啊啊我就说他们有问题！”
傅雨森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们…卧槽？！”
江屿倒是依旧淡定，只是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了然的笑意。
游戏继续。
气氛被彻底炒热，大家都处于兴奋状态。
然后，仿佛命运弄人，瓶口缓缓地，停在了刚刚唯一淡定的江屿面前。
“屿哥！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大家立刻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江屿放下茶杯，表情没什么变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真心话。”
出题人居然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盛溓。他眼珠一转，显然不想放过任何八卦的机会，大声问：“屿哥！老实交代，你有喜欢或者暗恋的人吗？必须说实话！”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好奇地看向江屿。
这位学霸级别的人物，平时冷得像冰山，实在想象不出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傅雨森也凑热闹地拍着江屿的肩膀：“对啊屿哥，快说说！满足一下兄弟们的好奇心！”
“有。”
“哇哦！！！”
“谁啊谁啊？！”
“是我们学校的吗？”
瞬间炸锅。这可是惊天八卦！
盛溓更是兴奋地追问：“那你的惩罚就是——去跟他表白！现在！立刻！马上！”
大家都以为江屿会拒绝，或者至少会犹豫。
然而，江屿只是淡淡地看了盛溓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好。”
他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
在全场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中，他并没有走向包厢门口，而是……
一步，两步，走到了刚刚还在拍他肩膀哈哈大笑的傅雨森面前。
傅雨森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懵：“哈？屿哥你这是……？”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江屿站在傅雨森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包厢璀璨的灯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平静无波的调子，却字字清晰，砸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也砸进了傅雨森瞬间空白的脑海里：
“雨森。”
“我喜欢你很久了。”
“自从我转学到这里来的那一刻起，哦，不，应该是更早，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你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傅雨森彻底石化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张合合，仿佛一台宕机的电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他听到了什么？
江屿？喜欢他？很久了？从小时候起？！
这比听到夏朗和苏澈在一起还让他震惊一万倍！
“我……我……”傅雨森结巴了半天，脸涨得通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语无伦次，“我把你当做兄弟看待！最好的兄弟！你……你竟然想撩我？！你什么时候……我……这不可能……”
他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脸上写满了慌乱、震惊和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的无措。
江屿看着他激烈的反应，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逼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哇……”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紧接着，整个包厢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哗然！
“我的天啊！！”
“江屿喜欢傅雨森？！！”
“今天是什么日子？！劲爆消息一个接一个！”
“傅雨森你傻了啊！快答应啊！”
起哄声，议论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夏朗和苏澈也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夏朗是纯粹看戏的震惊，苏澈则似乎若有所思，像是之前就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傅雨森被大家的起哄弄得更加手足无措，脸红得要命，他猛地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