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盛夏的烈日如同熔金的火球,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仿佛扭曲沸腾。白家别墅虽有大功率空调嘶吼,却依然难挡那无孔不入的燥热。在这种能把兽人皮毛都烤焦的天气里,最好的去处,自然是水。

于是,在白厄斯上蹿下跳的提议和白刃眼巴巴的祈求下,白家大家长白悟终于拍板,全家出动,前往家族名下的一处私人水上俱乐部消暑。那里有 Olympic 标准泳池、适合玩闹的造浪池、以及专为幼崽设计的浅水游乐区,足以满足所有家庭成员的需求。

出发前,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白刃兴奋得像只撒欢的小狗,早早换好了他的小鲨鱼泳裤,背着浮力臂圈到处跑。 白萧则忙着检查他的防水拍摄设备,声称要制作“白家水上大冒险”特辑。 白逊收拾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里面整齐地分类放着防晒霜、浴巾、急救包、以及他自己调制的、据说能补充电解质的特饮。 白辰和白婧庭笑着准备着水果和点心。 白悟和白厄斯则还在为谁穿那件印着夸张夏威夷大花的沙滩裤而争论(最后被白震一个眼神制止,两人乖乖换了纯色款)。 白震依旧是最后出现的。他并没有穿什么泳裤,只是一条简单的黑色速干运动长裤和一件同色系的修身速干上衣,仿佛不是去玩水,而是去进行某种军事训练。但他手里却拎着一个专业的急救包,里面东西比白逊准备的还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俱乐部。清凉的水汽和氯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车内的闷热。

白震并没有立刻下水。他先像指挥官巡视战场一样,沿着泳池边缘走了一圈,锐利的青蓝色眼睛扫过水深标识、救生员位置、地面防滑情况以及各个水池的入口出口。然后,他选择了一个视野极佳、能同时看到深水区、浅水区和儿童区的躺椅坐下,将急救包放在手边,拿出一瓶冰水,俨然一副现场总指挥兼安全员的架势。

白刃才不管那么多,尖叫着第一个冲进了浅水区,溅起巨大的水花。白厄斯紧随其后,一个夸张的鱼跃(水花比白刃还大)扎进造浪池,引来一片惊呼和笑声。白悟则比较矜持,慢慢走入水中,适应温度后,开始标准地游起蛙泳,仿佛在完成每日锻炼任务。

白逊没有急着下水,他先帮兴奋过度的白刃检查好浮力装备,又给躺在旁边晒太阳的白辰和白婧庭涂了防晒霜,然后才走到泳池边,做了一套专业的热身运动,动作流畅优美,引得路过的救生员都多看了两眼。

白萧则已经开始了他的“创作”,无人机在空中嗡嗡作响,手机镜头四处捕捉素材。

白震的目光始终跟着水里的家人们,尤其是那两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和一个小侄子。看到白厄斯试图教白刃一个完全错误且危险的“抽象式跳水”时,他冰冷的警告声立刻穿透了水声:“白厄斯!离池边远点!白刃!回来!”

两人动作瞬间定格,然后灰溜溜地游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白震似乎确认了环境安全,家人们也都玩开了,他才终于站起身。他没有走向热闹的造浪池或滑梯,而是径直来到了那条标准的 Olympic 泳道。

他脱下速干上衣,露出线条分明、覆盖着均匀白色毛发的精壮上身。然后,他没有做任何花哨的热身,只是站在池边,深吸一口气,以一个极其标准、几乎零水花的姿势,如同利剑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水中。

一入水,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冰冷的气质被水流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水中掠食者般的优雅与力量感。他采用的是效率极高的自由泳,动作精准得像是教科书,每一次划水都强劲有力,每一次换气都恰到好处,速度惊人,却几乎不掀起大的波浪,像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水中快速穿梭,与旁边嬉闹的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

另一边,则是完全的欢乐(和搞笑)海洋。

白厄斯彻底玩疯了。他尝试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泳姿势(自称“厄斯流体力学”),结果差点沉底;他跑去造浪池模仿冲浪,被浪头拍得晕头转向;他还试图用水下呼吸器模仿海豚喷水,结果呛得眼泪直流,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白婧庭一边笑一边用相机记录下丈夫的糗态。

白悟游了几圈后,也开始放松下来,甚至被白厄斯拉着去玩了次双人滑梯,下来时头发全乱了,威严尽失,却难得地笑得很开心。

白刃则像只快乐的小水獭,套着浮力圈,扑腾着短胳膊短腿,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咯咯的笑声就没停过。白逊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偶尔还会潜入水下,轻轻托一下弟弟的小肚子,帮他漂得更好。

白萧的无人机捕捉到了无数精彩(和黑历史)画面:白厄斯的奇葩泳姿、白悟从滑梯上冲下来时失控的表情、白刃像个小炮弹一样砸进水里、白逊温柔守护的侧影、白辰和白婧庭优雅地泡在水里聊天…以及,泳道里那个速度惊人、画风截然不同的大伯。

然而,欢乐之中,总有小插曲。

白刃玩得太过兴奋,试图去够一个飘远的水球,不小心脱离了浅水区,脚下一滑,呛了一大口水,瞬间慌乱起来,四肢胡乱扑腾。

“呜…逊哥…!”他刚喊出声,就又呛了一下。

一直分神关注着他的白逊立刻像箭一样射了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高速鱼雷般从泳道那边瞬间切入,破开水面,精准地游到白刃身边,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小家伙的腋下,将他举出水面,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是白震!

他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训练,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容易闯祸的幼崽区域。

“咳!咳咳!”白刃趴在伯伯结实的手臂上,咳出了水,小脸吓得有点白,金色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没事了。”白震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有些低沉,但奇异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检查了一下白刃的情况,确认无碍后,才抱着他游回浅水区,把他交给急忙赶来的白逊。

“看好他。”白震对白逊说了一句,目光扫过白刃,“玩水,要注意安全。” 语气带着一贯的冷硬,但托举的动作却异常稳妥。

白刃惊魂未定地点头,小声说:“谢谢大伯…”

白震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他的泳道,仿佛刚才只是顺手处理了一个小麻烦。

但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太久的气氛。很快,在白逊的安抚和白厄斯搞怪表演下,白刃又恢复了活力,只是不敢再往深水区跑了。

夕阳下的团圆

玩累了,大家陆续上岸。躺在躺椅上,喝着白逊的特饮,吃着白辰准备的水果,享受着夕阳的余温。

白厄斯四仰八叉地躺着,嚷嚷着“累瘫了但好爽”。 白悟用毛巾擦着头发,看着还在水里慢慢游着的白震,眼神复杂,有敬佩也有无奈。 白刃裹着大毛巾,靠在白逊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白萧则在兴奋地回放刚才拍摄的视频,时不时爆发出大笑。

白震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冲了个澡,换回了那身干爽的速干衣裤,头发还微微滴着水。他走过来,拿起一瓶水喝了几口,目光扫过东倒西歪的家人们,尤其是那个已经睡着的小侄子。

“该回去了。”他言简意赅。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白逊轻轻摇醒白刃,准备帮他换衣服。

就在这时,白震突然走到白逊面前,伸出手——不是拿东西,而是用干燥的浴巾,动作有些生硬但仔细地,帮白逊擦了一下后背上没完全擦干的水珠,特别是那道之前被山洪贯穿、现已愈合但仍能看出淡淡痕迹的伤疤周围。

“这里,别着凉。”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去拿急救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例行检查。

白逊愣了一下,感受着后背那短暂却温暖的触感,看着大伯的背影,金色的眼睛里漾起柔和的光晕,轻声应道:“嗯,知道了,大伯。”

回程的车上,大家都有些疲惫,但气氛却格外宁静温馨。白刃已经在白逊怀里睡熟了。白厄斯和白悟也靠着车窗打盹。白辰和白婧庭低声聊着天。

白震依旧坐得笔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夕阳的金光透过车窗,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却莫名地软化了几分。

水中嬉闹的喧嚣已然平息,但那份融入碧波的亲情与守护,却如同池水般,浸润了每个人的心田。这个炎热的夏日,因为有了家人的陪伴与互相照拂,变得清凉而圆满。

飞溅的水花、畅快的笑声、甚至那点小小的意外,最终都化为了记忆中闪亮的珍珠,串成了属于白家的、独一无二的夏日奏鸣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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