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来拜访

白家别墅的门铃响起时,白逊正在教白刃如何正确使用茶筅打抹茶。门铃声很特别——不是平常的"叮咚",而是一连串欢快的海浪声夹杂着海鸥鸣叫。

"这个铃声..."白逊的耳朵竖了起来,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白辰惊喜的呼喊从厨房传来:"是雷格森爷爷!"

整个白家瞬间像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白刃丢下茶筅就往门口冲;白萧从二楼一个翻身直接跳下来,差点撞翻茶几;连正在书房工作的白震都猛地推开门,青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白逊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个门铃能让全家如此震动,大门已经被白辰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奇特老者。

雷格森,海龟族,年龄300+,身高却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气场足有两米八。他穿着一件绣满海浪纹样的靛青色长袍,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沉甸甸的龟壳,龟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和伤痕,显示着主人不平凡的过往。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布满细密的皱纹,像被海水冲刷千年的礁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周围有一圈金色的光晕,明亮得不可思议,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与活力。

"嘎嘎嘎!小辰辰!想死爷爷啦!"雷格森的笑声像海鸥鸣叫般嘹亮,张开双臂给了白辰一个结实的拥抱。他的声音洪亮如潮汐,带着古老海洋特有的韵律感。

白逊惊讶地发现,母亲——端庄优雅的白辰——此刻像个见到祖父的小女孩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甚至踮起脚尖回抱了这位只到她肩膀的老者:"雷格森爷爷!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惊喜!嘎嘎嘎!"雷格森拍了拍背后的龟壳,那动作让白逊联想到年轻人拍摩托车的架势,"我新书《三百岁老人与海》签售会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我的小崽子们!"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在看到白震的瞬间,琥珀色的眼睛猛地一亮:"哟!这不是我的小冰块吗?!嘎嘎嘎!"

白震站在书房门口,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快步走来,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雷格森爷爷。"

"少来这套!"雷格森一挥手,龟壳上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闪烁微光,"让爷爷看看,嗯...还是这么冷冰冰的,但比小时候那副鬼样子强多了!嘎嘎嘎!"

白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雷格森已经转向了白逊和白刃,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哟!这两个小崽子是谁?上次来还没见过呢!"

"这是白逊和白刃,我儿子。"白辰介绍道,语气中带着骄傲。

雷格森的眼睛更亮了,他像个发现糖果店的孩子,兴奋地搓了搓手:"好!好!一看就是好苗子!来来来,爷爷有见面礼!"他从龟壳的某个暗格里摸出两枚闪烁着珍珠光泽的糖果,"深海藻糖,吃了能增强水性的好东西!"

白逊礼貌地接过,白刃则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哇!会冒泡泡!在嘴里跳舞!"

"嘎嘎嘎!喜欢吧?"雷格森得意地晃着脑袋,又从龟壳里掏出更多糖果分给其他人。轮到白震时,老者故意把手一收:"小冰块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吃甜食,嘎嘎嘎!"

白震:"......"

就在这时,白璇风风火火地从楼上冲下来,看到雷格森的瞬间发出一声欢呼:"海龟爷爷!"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把老者抱起来转了个圈!

"哎哟喂!小璇璇还是这么虎!嘎嘎嘎!"雷格森被转得龟壳都歪了,却笑得更加开心,"放我下来!爷爷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白璇放下他,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等等!爷爷您刚才说白震'小时候那副鬼样子'?什么鬼样子?"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像鲨鱼嗅到血腥味。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雷格森身上,包括白震警告的眼神。

雷格森却像没看见似的,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嘎嘎嘎!你们不知道?小冰块没跟你们说过他当年有多'潮'?"

"雷格森爷爷。"白震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哎呀,害羞什么!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雷格森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从龟壳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全息投影仪,"来来来,爷爷今天给你们开开眼!"

白震的脸色变了:"等等——"

太迟了。雷格森已经按下了播放键。一道蓝光从投影仪射出,在客厅中央形成一幅全息影像——

画面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银发...不,那时候是荧光绿的!剪成参差不齐的锯齿状,还挑染了几缕刺眼的粉红!耳朵上至少穿了七个环,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金属链条,黑色皮衣上满是铆钉,最可怕的是那条裤子——膝盖处故意撕开,露出画着骷髅头的护膝。少年正对着镜头比中指,一脸"全天下都欠我钱"的拽样。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白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白刃的嘴巴张成了O型。

白璇的DV已经对准全息影像疯狂拍摄。

白辰和白婧庭捂着嘴,肩膀剧烈抖动。

白悟和白厄斯已经笑到蹲在地上捶地板。

而站在一旁的白震——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他刚才那么紧张——那张万年冰山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青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罕见的羞恼和杀意。

"这...这是大伯?!"白逊的声音都变调了,指着全息影像里那个杀马特少年,又看看现在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白震,完全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嘎嘎嘎!如假包换!"雷格森得意地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那时候的小冰块可一点都不冰,活脱脱一个精神小伙!整天喊着'毁灭世界'、'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还组了个叫什么...'冰霜死神'的乐队?嘎嘎嘎!"

"乐队?!"白璇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DV镜头疯狂颤抖,"白震玩乐队?!什么风格?!"

"死亡金属!"雷格森一锤定音,"整天吼些'鲜血'、'骸骨'之类的词,吉他弹得跟杀猪似的!嘎嘎嘎!"

白震已经转身要走,却被白璇一把拽住:"等等!冰山弟弟!你还有这黑历史?!死亡金属?!我要听!现在就要!"

"没有。"白震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删了。"

"骗人!"雷格森像变魔术一样又从龟壳里掏出一个老式录音带,"爷爷这儿还有珍藏版呢!'冰霜死神'唯一一张Demo带!嘎嘎嘎!"

白震的眼神如果能杀人,雷格森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但老者完全免疫,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来来来,放一段!"

录音带被塞进投影仪,一阵刺耳的前奏后,一个嘶吼着的、充满青春期愤怒的声音炸响在整个客厅:

"鲜血!骸骨!毁灭一切!!!我是冰霜的死神——"

"啪!"白震一个箭步上前关掉了投影仪,速度快得带出残影。他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呼吸明显急促,显然已经到了忍耐极限。

但雷格森还不打算放过他:"嘎嘎嘎!别害羞嘛!要不是爷爷当年把你捡回来教育,你现在可能还在哪个地下酒吧鬼吼呢!记得不?你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在码头跟人打架,被爷爷一龟壳拍晕拖回家!嘎嘎嘎!"

白震:"......"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把在场所有人的记忆都洗掉,或者是把所有人都干掉算了……

白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忍不住问道:"雷格森爷爷...您是怎么把大伯从...那样..." 他指了指全息影像里那个杀马特少年,"...变成现在这样的?"

"简单!"雷格森一拍龟壳,"先揍一顿!再饿三天!然后让他跟着爷爷我周游世界,见识见识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样!" 老者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小冰块骨子里不坏,就是缺引导。我带他去看过海底火山喷发,见过千年海龟冥想,甚至闯过几个古战场...慢慢的,他就明白了——真正的力量不是靠夸张的外表和愤怒的嘶吼,而是内心的沉淀与克制。"

客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白震。很难想象,现在这个沉稳如山、冷静自持的白家掌门人,曾经是个荧光绿头发的叛逆杀马特。

白震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雷格森爷爷...说够了?"

"嘎嘎嘎!恼羞成怒了?"雷格森笑得前仰后合,但见好就收,"行行行,给你留点面子!" 他转向白刃,眨了眨眼,"小崽子,想不想听更多有趣的故事?比如你爸小时候——"

"爸?!"白刃和白逊同时转向白悟,后者立刻止住笑声,脸色大变。

白震趁机转身就走,步伐比平时快了一倍,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雷格森洪亮的笑声和白璇不依不饶的追问:"白震!别走啊!再放一遍你的死亡金属呗!"

那天晚上,白震的书房门罕见地锁了一整夜。

而白家的家族群里,则疯狂流传着那张杀马特少年的全息截图,配文:"震惊!白氏掌门不为人知的青春岁月!" 发件人:雷格森(白璇代发)。

夜深人静时,白逊经过书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极轻的、咬牙切齿的嘀咕声:"...该死的老海龟..." 以及...疑似销毁录音带的碎裂声。

而别墅的客房里,雷格森正美滋滋地喝着白辰特调的珊瑚茶,龟壳里还藏着至少十份备份录音带。老者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只偷到鱼的老猫:

"嘎嘎嘎!教育小崽子,永远不嫌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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