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与口是心非
白家别墅的午后总是慵懒而惬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白逊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几本咖啡豆产地的专业书籍,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他的白色长马尾松散地垂在背后,在阳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客厅另一头,白震坐在扶手椅上看报纸,青蓝色的眼睛扫过一篇关于国际咖啡贸易的报道,余光却时不时瞥向专注学习的侄子。自从那次"甜梦事件"后,白逊似乎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但此刻白震注意到年轻人的肩膀又无意识地耸起,形成一道紧张的线条。
"逊儿。"白震突然放下报纸。
白逊的耳朵动了动,抬起头:"大伯?"
"过来。"
简单的命令,不容置疑的语气。白逊条件反射地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到白震面前:"有什么事吗?"
白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目光示意他转身。白逊困惑地照做,下一秒,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大伯?"白逊的声音陡然升高了一个八度,身体瞬间僵硬如木板。他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棉质衬衫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放松。"白震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低沉而平静,"你肩膀绷得像块石头。"
随着这句话,那双带着枪茧的手开始施力,精准地按压着白逊肩颈处的肌肉群。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找到了那些白逊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痛节点。
"唔..."一声不受控制的轻哼从白逊唇间溢出,他立刻咬住下唇,耳尖瞬间红得滴血。这太...太超过了!大伯给他按摩?那个连拥抱都僵硬得像根木头的白震?
"不必紧张。"白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特种部队学的。肌肉放松技巧。"
白逊想说"我不需要",想说"这样不合适",但那些话全都被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白震的拇指正好按在了他右肩胛骨下方的一个顽固结节上,一股酸爽至极的感觉如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差点膝盖发软。
"疼?"白震问。
"不...不是..."白逊的声音发颤,既不是纯粹的疼痛,也不是纯粹的舒适,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让人羞于启齿的解脱感,"就是...有点..."
"这里长期劳损。"白震冷静地诊断,手上动作没停,"你冲咖啡时右肩前倾的角度有问题。"
白逊惊讶于大伯的观察力,但此刻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这个问题——那双神奇的手正在他背上施展某种魔法,每一下按压都像在解开一道道无形的枷锁。他的肌肉开始背叛意志,渐渐放松下来,像阳光下的奶油般软化。
"大伯...真的不用..."白逊做着最后的、微弱的抵抗,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白震没有理会这毫无说服力的抗议,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白逊的颈椎。他的指尖沿着脊柱两侧的肌肉缓缓下滑,遇到一个特别僵硬的点时,突然加重力道——
"啊!"白逊短促地惊叫一声,随即羞耻地咬住嘴唇。这太丢脸了!但那个疼痛释放后的舒畅感让他几乎眩晕。
"忍一下。"白震的声音罕见地放柔了些,"这个结不揉开,你晚上睡觉还会落枕。"
白逊想说"我可以自己处理",想说"这样太麻烦您了",但所有的语言能力都在那双专业到可怕的手下土崩瓦解。他只能低下头,任由大伯摆布,白色的长马尾垂在胸前,随着按摩的节奏轻微晃动。
渐渐地,最初的羞耻感和紧张感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白逊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完全放松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从来没有过?他总是绷着一根弦,无论是研究咖啡的精确参数,还是照顾家人的各种需求,甚至是控制自己新获得的力量...永远在追求完美,永远在自我要求。
而现在,在这双带着枪茧却意外温柔的手下,那根紧绷多年的弦终于...松开了。
白逊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肩膀彻底垂了下来,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白震的手上。他的眼皮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漂浮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
"困了?"白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嗯..."白逊无意识地应着,声音软糯得不像他自己,"大伯的手...好舒服..."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白逊残存的理智猛地惊醒!他刚才说了什么?!"好舒服"?!天啊!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令他更惊讶的是,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白震居然笑了?那个万年冰山笑了?
"睡吧。"白震的声音带着白逊从未听过的温和,"半小时。"
这太反常了。白逊应该警惕,应该拒绝,应该保持清醒...但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沉甸甸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头慢慢向前倾...
在意识完全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托住了他的额头,然后是一个柔软的靠垫被塞到了他脸下。有什么厚重温暖的东西——可能是毯子?——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倔强的小狮子..."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
然后,世界归于宁静。
***
白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侧躺在沙发上,脸颊贴着柔软的靠垫,身上盖着白震常穿的那件深灰色羊毛外套——难怪闻起来有熟悉的雪松气息。
他猛地坐起身,外套滑落到腿上。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夕阳的余晖给家具镀上了一层金边。白逊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些顽固的酸痛神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感,好像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
茶几上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白震工整有力的字迹:【厨房有热可可。下次再这么紧绷,加训一小时柔韧课程。】
白逊拿起纸条,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想象着大伯板着脸写下"热可可"三个字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走向厨房的路上,白逊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白刃。
"逊哥!你睡醒啦?"白刃好奇地打量着他,"大伯说你太累睡着了,不让我们吵你。他还给你盖了外套呢!" 少年眨着天真的眼睛,"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啦?"
白逊的耳朵又红了:"胡说什么。大伯只是...帮我纠正了一下冲咖啡的姿势。"
"哦~"白刃拖长声调,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所以纠正姿势需要按得整栋楼都听见你哼哼?"
"白刃!"
"我什么都没说!"白刃嬉笑着躲开哥哥伸来的手,"不过逊哥,你现在的样子好放松哦,像只晒太阳的猫~"
白逊愣了下,看向走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确实不同以往——眉头舒展,眼神柔和,连嘴角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个总是绷着一根弦的完美主义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快乐而满足的年轻人。
厨房里,那杯热可可还冒着热气,旁边居然还放着一小碟棉花糖——这绝对是大伯的妥协,白震向来鄙视这种"幼稚的甜食"。
白逊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甜腻香滑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他突然想起那个荒诞的甜梦,想起梦中穿着卡通睡衣递给他甜甜圈的白震...现实中的大伯虽然还是那副冷峻模样,但似乎确实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下次..."白逊对着空荡荡的厨房小声说,"我会直接说'要'的。"
然后他迅速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听见这句"不体面"的坦白,又往热可可里扔了两颗棉花糖,带着偷来的甜蜜,溜回了自己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