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考碾压
剑修内门的早课设在灵犀阁后的演武场。
十几张案几沿石阶排开，叶千灵刚在角落坐下，就见莫观尘抱着一摞符纸从阁内出来，月白道袍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随着系统自我修复功能的不断提升，编号1228的肉身系统莫观尘，身上的“人味”渐渐与从前无异，他眉眼间重新有了真实的情绪，言行都藏着鲜活的温度。
“哟，这不是在秘境里大放异彩的叶师妹吗？”斜前方传来酸溜溜的声音，是内门弟子里出了名的符修弟子林薇薇。
她瞥了眼叶千灵的见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听说雾师兄亲自指点你剑法？只是不知这水系灵力，配不配得上咱们内门的剑谱。”
叶千灵还没应声，莫观尘已将符纸“啪”地拍在她案上，冷冷道：“林师姐前几日画的‘焚天符’烧了灵犀阁半页典籍，长老罚你抄的《符律》，抄完了？”
“若林师姐没事还是多精进精进自己的符法吧，少学别人串堂。”
林薇薇脸一红，悻悻地转了回去。
叶千灵瞪他：“你就不能少惹点事？”
“叶千灵，是她先挑事的。”莫观尘理直气壮地坐下，指尖在她案上的剑谱上点了点，“今日要学‘流云十三式’，你那点底子怕是不够，等会儿……”
“等会儿你少给我使绊子就好。”叶千灵翻开剑谱，却见扉页上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水纹，是他昨夜偷偷添的，标注着灵力流转的捷径。
演武场的钟声刚落，雾天行便握着长剑走上台。
他今日换了身银白劲装，讲解起剑招时，目光偶尔扫过叶千灵的方向，在她按剑的手背上停片刻，才继续道：“‘流云式’的关键在转腕，要像水绕礁石，看似缓，实则藏劲。”
叶千灵跟着比划，碎星穗的水蓝晶石却突然“咔嗒”一声撞上案几——是莫观尘在桌下用符纸卷戳了她的脚踝。
她回头瞪他，却见他正一本正经地听雾天行讲课，只是嘴角偷偷翘着。
……
“行了，今天的授课便告一段落。”
“现在，让我来验收你们今日听课的成果。”
“两两对练。”
雾天行语闭，剑锋入鞘的瞬间，内门弟子纷纷分组对练起来。
叶千灵有些吃亏，分对上一个使重剑的魁梧男弟子。
对方的剑风就带着股蛮力劈来。
她正要以“柔水诀”卸力，忽然瞥见对方剑柄上贴着张“蛮力符”，显然是刚刚的林薇薇偷偷给的。
眼看剑风要及身，手腕却被一股巧劲拉住。
莫观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指尖捏着张“卸力符”，轻轻一弹就贴在对方剑脊上。
那重剑顿时软得像根面条，男弟子“哎哟”一声栽了个趔趄。
“切磋而已，用‘蛮力符’就没意思了。”莫观尘笑得温和，眼底却藏着点促狭，“叶千灵，该你了。”
叶千灵会意，手腕一转，长剑带着水纹扫过对方衣袖，将那符纸挑落在地，动作又快又轻。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林薇薇的脸更红了。
她攥着袖口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望着演武场上叶千灵被莫观尘护在身后的模样，眼底像淬了点毒。
凭什么？叶千灵不过是个刚入内门的新人，凭什么能得雾师兄指点，还让莫观尘处处维护？
她咬着唇退到演武场边缘，指尖在袖中摸出张“迷踪符”。
这符本是她刚刚准备对付叶千灵的，此刻却被她捏得发皱。
旁边有相熟的女弟子凑过来，低声道：“薇薇师姐，那叶千灵也太嚣张了，莫师弟分明是符修，却总帮着她个剑修……”
“闭嘴。”林薇薇冷声打断，目光死死盯着叶千灵的碎星穗。
那水蓝晶石在阳光下晃得刺眼，让她想起三日前，自己拿着新画的“疾风符”去找莫观尘请教，他却只淡淡瞥了眼，说“符力虚浮，回去再练”，转头却耐心替叶千灵修改剑谱注解。
一股气堵在胸口，林薇薇忽然转身跑出了演武场。
午休时，钱让提着食盒冲进演武场，正好撞见叶千灵追着莫观尘打。
碎星穗的晶石在他衣摆上扫来扫去。“你们又怎么了？”他把灵米粥往石桌上一放，“莫弟弟又欺负你了？”
“他在我剑穗上贴‘痒符’！”叶千灵气鼓鼓地坐下，却见莫观尘从袖中摸出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是桂花味的，甜得刚好压下火气。
“那是帮你练专注力。”他振振有词，自己却拿起她的剑，小心翼翼地把沾在穗子上的符屑摘干净，“下午要考文试默写，你那半吊子记性，确定能记住剑经招术的写法？”
叶千灵含着糖含糊道：“要你管。”手却诚实地翻开他递来的文谱，见每页空白处都有他画的小注解，比如“此处剑式要像挤海绵里的水”，“这笔锋得狠，像钱让砸石头”。
钱让在一旁啃着灵米糕，看得直乐：“我说你们俩，一个练剑时总往对方符纸上洒水，一个画符时专挑对方剑穗贴小符，偏偏还总凑在一起，这不是欢喜冤家是什么？”
叶千灵刚要反驳，却见莫观尘正低头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书页，阳光落在他发顶，竟比灵犀阁的琉璃瓦还亮。
她忽然想起今早他替她挡林薇薇的刁难，想起昨夜他在她剑谱上画的水纹，脸颊莫名发烫。
不对，叶千灵你怎么回事！
他可是系统啊！
况且，他这肉身还比你小两岁。
你真是！唉！！！
莫观尘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像有细碎的火花炸开。
他忽然笑了，失了机械那般的冰冷，兀自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符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远处，雾天行站在灵犀阁的廊下，望着演武场里打打闹闹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身旁的执事轻声问：“要不去提醒他们，该准备下午的考核了？”
他摇摇头，墨色的眸子里映着叶千灵挥剑时飞扬的碎星穗，淡淡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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