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没修过仙？

钱让堪堪挤过人群，一靠近，就看到被火蛇缠住脚踝、趴在地上挣扎的叶千灵，以及她身后那七八团虎视眈眈的火灵，顿时脸色一白。

　　“糟了！”他急忙将背上的鱼筐甩到一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双脚岔开的动作，几缕微弱的水汽从他掌心溢出，化作细小的水箭射向最近的两团火灵。

　　“滋啦——”两团火灵被水箭击中，气焰肉眼可见地消减不少，可像莫观尘那般一击消散还有些距离。

　　火蛇像是被激怒般，猛地转向钱让，带着更旺的火苗扑了过去。

　　钱让吓得连连后退，连带着额头渗出冷汗：“这些火灵怎么比上次难缠这么多！”他一边躲闪，一边朝村民们大喊，“快！把水缸里的水都泼过来！”

　　木屋后的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向附近的水缸，七手八脚地舀水泼向火灵。

　　可火灵身上的高温瞬间就将水分蒸发，只在它们体表留下一层薄薄的白汽，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由于火蛇被钱让吸引了去，匍匐在地的叶千灵才得以侥幸逃脱。刚想驱动腿部肌肉，不料脚踝处传来一阵灼痛。

　　她看着钱让被火灵追得左躲右闪，心里清楚不能再等了。她咬紧牙关，撑着地面奋力而起。

　　努力集中精神，回想着刚才逼出灵力的感觉。父亲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医院走廊里刺眼的灯光、莫观尘那句“活下去才能回去”的话……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再次涌上心头。

　　叶千灵卡了波视野盲区，颤颤巍巍地来到火蛇身后。

　　正当火蛇扑脸钱让的瞬间，少女慌乱却又勇敢的声音响起，犹如早晨的啼鸣带来无尽的希望和方向，“灭！灭！灭！”她的眼泪飙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将所有的意念都贯注在一个“灭”字上。

　　这一次，指尖的能量得到了深层焕发，远远比刚才强烈了许多，顺着手臂快速蔓延到枯木杆上。

　　她猛地抬起木枝，愈发尖锐的枝头朝着火蛇的尾部狠狠戳去。

　　“滋啦——”一声脆响，在村民们的震惊之下，那火蛇瞬间被戳散，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连同叶千灵脚踝上的灼痛感也随之减轻。

　　钱让猛地起身，扶起少女纤弱的胳膊，眼里全然是对救命恩人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惊艳。

　　“你……也有灵力？”

　　叶千灵不好意思笑道：“初学乍练罢了。”

　　她深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消灭火灵，而我初出茅庐劳烦您多关照。”

　　钱让点头而言：“兵分两路！”

　　

　　叶千灵手里紧举着枯木杆，朝着离她最近的一团火灵冲了过去。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再逼出灵力，但她知道，现在只能拼了。

　　叶千灵举着枯木杆冲向火灵时，钱让正被两团火灵逼到墙角，额角的伤口渗出血珠，混着汗水往下淌。他见叶千灵竟主动迎上去，急得大喊：“别硬碰！它们怕水汽！”

　　话音未落，叶千灵已借着那股刚涌上来的凉意，狠狠将木杆戳向火灵。“滋啦”一声，那团火灵猛地缩成一团，却没立刻消散。

　　钱让趁机结印，掌心水汽凝聚成一小团水球，精准砸在火灵身上：“就是现在！”

　　聪明人之间总是飞快会意，叶千灵咬着牙将木杆死死按在火灵身上，任由那股凉意顺着手臂疯狂涌去。

　　两厢夹击下，火灵终于发出一声细微的爆鸣，化作黑烟散了。

　　“还有那边！”钱让指着正扑向几个孩童的火灵，一边快速结印牵制，一边对叶千灵喊，“你刚觉醒的灵力带着生息，对它们克制更强，集中精神别慌！”

　　叶千灵点头，脚步还有些踉跄，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学着钱让的样子，先盯着火灵凝聚心神，等指尖泛起凉意便猛冲上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渐渐摸到些门道，那股凉意就像藏在骨子里的劲儿，越是着急救人，就越容易被催出来。

　　“别再伤人了，火灵！给我灭！”

　　钱让在一旁看得咋舌，他修了五年才勉强能稳定操控水汽，这姑娘竟在半个时辰内就学会引动灵力，虽说微弱，却精准得吓人。

　　他不再保留，双手翻飞间，水缸里的水被引动，化作一道道细流缠向火灵，为叶千灵争取时机。

　　村民们也反应过来，不再盲目泼水，而是合力将几口水缸推到近前。

　　钱让引动水流形成屏障，叶千灵便趁着火灵被水流困住的瞬间，举杆上前戳击。

　　“滋啦——滋啦——”

　　一声声脆响中，剩下的火灵被逐个消灭。最后一团火灵消散时，叶千灵腿一软坐倒在地。

　　黑烟腾起，木杆“哐当”落地，手心被磨出的血泡破了，混着汗水黏糊糊的。

　　钱让也脱力地靠在墙上，看着叶千灵的眼神满是复杂：“你……以前没修过仙？”

　　叶千灵现在的状态连睁眼都费力，只得喘着气摇头，刚想说话，余光便瞥见莫观尘的身影。

　　也不知他何时站在了身旁，双手抱胸看着这边，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算有点样子。”他慢悠悠开口，“现在知道，灵力不是凭空来的了？”

　　叶千灵抬头瞪他，胸腔一处火烧的正旺却在看到他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认可时，突然没了脾气。

　　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麻的手，心里清楚——这条修行路，她是真的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