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蠢
木屋被火灵蚕食,顷刻间坍塌,压倒了不少原住村民在地上挣扎,彼时,小孩子的啼哭声四散,老人的哀嚎声微弱,与壮年的手足无措交织在一起。
人命关天啊!
叶千灵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她哪见过这种场面,刚梳理下去的慌乱又噌地冒了上来。她下意识看向莫观尘,眼里满是着急。
“这……这一团团冒着火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声音发紧,手不自觉的紧攥成拳。
莫观尘眉头微蹙,脸上的轻松淡了几分,他半边脸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姑且是火灵又来闹事了。这南州虽灵力稀薄,却总有些低阶邪祟趁机作乱。”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叶千灵道:“走吧,去看看。正好让你见识下这个世界的‘常态’。”
叶千灵犹豫了一下,脚上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但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又让她无法置之不理。
她咬了咬牙,跟上莫观尘的脚步,“火灵是什么啊?它很厉害吗?”
“低阶灵体,靠吸食生灵气息为生,此地干燥荒芜,火气旺盛,自而成就了火灵的诞生。
而这种灵体尤其喜欢烧东西。”莫观尘脚步轻快,声音却冷了几分,“至于厉不厉害……对现在的你来说,碰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两人向村庄愈发靠近,就见不远处的村庄里火光冲天,几个浑身焦黑的影子在屋舍间窜动,所过之处皆燃起烈焰。
村民们拿着水桶、木棍徒劳地驱赶,却被火灵身上的高温逼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身上已被灼伤,哭喊声此起彼伏。
叶千灵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别过头。她虽还没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可眼前的惨状却真实得让她胸口发闷。
莫观尘斜睨了她一眼:“现在信了?这可不是剧组儿戏。”他忽然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光,“看好了,这就是灵力的用法。”
微光脱手而出,精准地击中一只正扑向老妇的火灵。
只听“滋啦”一声,那团火焰瞬间萎靡下去,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村民们见状纷纷惊呼起来:“是那个茅屋里的毛小子!他有灵力!”
莫观尘却没再动手,收回手对叶千灵道:“看到了?这就是修仙者和普通人的区别。你要是想活下去,想回去救你爹,就得尽快觉醒灵根,踏上修行路。”
叶千灵望着那片火海,她内向很坚定想要回去的决心,但是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没有灵力啊。”她咬着牙说,视线扫过旁边那口枯井,井沿的石头缝里竟冒出几株沾着露水的野草,“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千灵真的绝望了。
“有啊。”莫观尘说得轻巧,“用灵力灭。或者……跑快点,让别人当你的替死鬼。”
叶千灵猛地转头瞪他,这小孩说话怎么这么阴恻恻的?可对上他那双清亮却没什么温度的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算看明白了,这系统是指望不上什么好心肠的。
“没灵力不会学?”莫观尘嗤笑一声,突然抬脚往她膝盖后一踹。
叶千灵毫无防备,踉跄着往前扑,手忙脚乱间抓住了井边的一根枯木杆,杆头还带着半截没烧完的麻绳。
“喏,武器有了。”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破烂衫,“至于灵力——”他指尖往她眉心一点,一股凉丝丝的气突然钻进脑子里,像冰锥扎了下,疼得叶千灵闷哼一声。
“你!”
“别嚷嚷,”莫观尘收回手,“帮你打通了一丝灵窍,能不能引动天地间的气,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记住,凝聚力量,集中精神想个‘灭’字。”
叶千灵呆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村口的火焰已经漫延到了第十三间木屋,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往这边跑,身后跟着一团跳动的火光,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那妇人看见叶千灵,眼里的重新燃起希望,嘶哑着喊:“姑娘!救救我娃!”
叶千灵握着枯木杆的手在抖。
她哪会什么引气?可看着那妇人怀里孩子憋得通红的脸,还有那团越来越近的火苗,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撞了下——像极了医院里父亲咳得喘不上气时,她攥着缴费单站在走廊里的感觉。
算了,破罐子破摔。
“集中精神……”她闭了闭眼,把莫观尘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猛地睁开眼,盯着那团追过来的火。手心的汗把枯木杆攥得发滑,她想起父亲病历单上的“肺癌初期”,又想起莫观尘说的“活下去才能回去”,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举着木杆就冲了上去。
“灭!给我灭!”
她以为这一下准得把自己也烧着,可木杆头刚碰到那团火,指尖突然窜起一股微弱的凉意,顺着手臂往杆头跑。
就听见“滋啦”一声,那团嚣张的火苗竟真的矮了半截,像被泼了瓢冷水似的缩成一小团,在地上打了个滚,化作一缕黑烟没了。
叶千灵愣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黑痕,眼睛瞪得溜圆。
“还行,不算太蠢。”莫观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意外,“知道用求生欲逼灵力。”
那妇人抱着孩子瘫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叶千灵这才觉出胳膊在发软,来不及喘口气,却见那妇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指着她身后,眼神直勾勾的。
叶千灵心里咯噔一下,女人的第六感促使她猛地回头——不知何时,她身后竟围了七八团火苗,个个都比刚才那团肥大溜圆,此刻正虎视眈眈地晃悠着,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
“跑!”莫观尘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你引来了一群!”
叶千灵哪用他说,转身就往茅草屋的方向跑。可刚跑两步,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一缕火苗顺着地面爬过来,像条火蛇似的缠上了她的脚。
叶千灵被拖拽至面目着地,挣扎着扬起的飞尘被藏匿起来的村民注意到。
“钱让那混小子到底跑哪去了!他不是说能对付这些玩意儿吗?”一个满脸烟灰的壮汉怒吼着,手里的斧头劈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找钱让去。他是这村里唯一的灵修,虽然菜了点,但应付这些低阶火灵还行。”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郎从人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脸上带着伤,回来时背上还背着一筐鲜捕的鱼:“我在这!别喊了!”
他是就村民们口中的钱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