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为局
冰渊赌局
心口的锁链随着他指尖的捻动传来刺骨寒意，那声“谁允许你赌我的命？”像冰锥凿进耳膜。
剧痛让视野发黑，我咳出带冰渣的血沫，声音却比冻土更冷硬：
“赌注是我的命……和你的自由。”冰蓝瞳孔迎上他翻涌暴怒的金眸，“比比东要你当棋子，我……需要你活着。”
他眼底的暴风雪骤然凝滞一瞬。
“活着？”他像是听到最荒谬的诅咒，指间锁链猛地绷紧！剧痛炸开的瞬间，他染血的脸已逼近眼前，鼻尖几乎相触，毁灭的气息冻结我每一寸血液：
“那就证明，你的‘需要’……值不值我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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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锁链骤然绷紧！
冰冷的、由本源符文构成的锁链，随着他指尖那带着审视和暴怒的捻动，猛地向内收缩！
不是物理的拉扯，而是生命根基被强行撼动、被粗暴侵犯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剧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捏下！
“呃——！” 喉咙里涌上带着冰晶碎片的腥甜，视野瞬间被剧痛撕裂成破碎的黑白噪点。
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重重撞在背后冰冷的冻土上，激起一片污秽的冰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那贯穿的冰冷锁链，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金色的瞳孔就在咫尺之外，里面翻涌的暴怒如同极地酝酿了亿万年的暴风雪，带着湮灭灵魂的寒意，死死锁定了我。
“谁允许你……赌我的命？”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碴，砸在残存的意识上。
剧痛让思维都变得艰涩、缓慢，但属于水冰儿的绝对冷静，如同冰封湖面下最深处未曾动摇的磐石，在剧痛的浪潮中强行浮起。
比比东的任务？可笑的情爱？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死亡的边缘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活下去。完成修罗神交付的……存在下去的任务。
我咽下喉间翻涌的、带着冰渣的血沫，冰蓝色的瞳孔强行聚焦，穿透剧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凝结的薄冰，迎上那双翻涌着毁灭风暴的金色眼睛。
声音嘶哑，带着血气摩擦气管的杂音，却像这万载冻土一样冷硬、不容置疑：
“赌注……”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心口锁链的抽痛，冰冷而清晰地吐出，“是我的命……和你的自由。”
他的瞳孔，那翻涌的暴风雪中心，似乎极其细微地凝滞了万分之一秒。
“比比东……” 我继续说着，这个名字如同吐出一块寒冰，带着刻骨的寒意和冰冷的陈述，“要你当她的棋子，永远被束缚，被利用。”
冰蓝色的视线没有一丝偏移，锁链的剧痛让声音更加平板，却也因此显得无比真实，“我……需要你活着。” 不是情爱，不是关切，是冰冷的、基于同生共死契约的、最赤裸的生存需求。“活着，才能摆脱她。”
“活着？”
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陡然升腾起一种近乎疯狂的荒谬感，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狰狞的弧度。
“那就证明——”
指间捻着的冰魄锁链猛地被他扯向自己！动作快如闪电，带着毁灭性的暴戾！
“——你的‘需要’……” 剧痛如同海啸般在我体内炸开！眼前彻底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那无形的锁链绞碎！冰冷的气息瞬间将我完全笼罩，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毁灭的焦糊气息。
视野恢复的瞬间，他染着污血和冰屑的脸已经近在毫厘！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那双翻涌着暴怒和毁灭的金色瞳孔，如同两轮冰冷的恒星，占据了整个视野，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因剧痛而苍白的脸！
“……值不值我这条命！”
最后几个字，带着滚烫的、如同熔岩般的毁灭吐息，狠狠砸在我的脸上。那纯粹毁灭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冻结了我体内奔流的冰凤魂力，连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证明？
如何证明？用语言？用情感？那些东西在绝对的毁灭意志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薄冰。
冰蓝色的瞳孔深处，属于人性的最后一丝波动被彻底冻结。只剩下绝对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冷静和……被逼到绝境的决绝。
证明给他看。
用他最理解的方式——力量，价值。
我艰难地抬起手，不是因为痛苦，而是意志驱动着被毁灭气息压制的身体。染着冰蓝色血渍的手指，没有指向他，也没有指向自己心口的锁链。
而是，指向冰渊之外，那被厚重冰层和暴风雪隔绝的方向。
指向……比比东修罗神力笼罩之下，这片冰原更深处的某个点。
那里，有一股极其隐晦、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在这片空间法则上的、属于神的监视印记。它如同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地注视着这场赌局。
“证明……” 我的声音因为剧痛和压迫而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玉石俱焚般的冰冷锋芒，“……就从撕碎她的眼睛开始。”
指尖，一缕微弱却无比精纯、蕴含着冰凤本源气息的冰蓝寒芒，艰难地凝聚。它指向的，正是那道罗刹神的监视印记所在的空间节点！
摧毁它！等于直接向神宣战！等于彻底斩断比比东对这枚棋子的直接窥视！代价？必然是罗刹神降下的恐怖神罚！我们两人，同生共死，要么一起在神罚下灰飞烟灭，要么……就一起扛过去！
这就是我的证明。
不是虚无缥缈的“需要”，而是最直接的、用行动宣告的捆绑！用我们共同的命，去赌一个彻底摆脱比比东掌控的可能！赌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虽然只是契约捆绑）的“自由”！
冰魄锁链在我指向那印记的瞬间，传递来路西法那边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不是愤怒，不是抗拒，更像是一种被冰冷的、疯狂的决意所触动的……沉寂的凶戾？
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那翻涌的暴风雪似乎被一种更纯粹、更冰冷的杀意所取代。他的目光，顺着我染血的手指，缓缓移向冰渊上方那无形的、散发着修罗恶念的监视节点。
冰渊底部，死寂重新降临。只有魂兽怨念在血色冰棱中不甘的嘶嘶声，以及连接两颗心脏的冰魄锁链，传递着彼此生命本源冰冷的搏动和……那被共同点燃的、指向神祇的毁灭之火。
赌局，升级了。筹码，是两条被强行捆绑的命，和一位神祇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