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兽之力升级

怨气燃料

  掌心那片深灰羽毛的冰霜尚未化尽,我已站在教皇厅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

  千羽端坐圣座,下方跪着焚天谷长老和启明帝国使者,控诉声像嗡嗡的苍蝇。

  “他杀了我们三支巡逻队!连投降的……”

  “天使旁支五位长老尸骨无存!冕下必须……”

  母亲的金色瞳孔扫过,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冻得结冰。

  “路西法,”她的声音穿透冰层,落在我身上,“武魂殿的人,留着有用。要死,也死在启明帝国的魂导炮下。”

  我嗤笑出声:“麻烦。直接灭了启明帝国就是。”

  她指尖在圣座扶手上敲了一下,清脆得像骨头断裂:“力量不够。”

  “我够。”我盯着她,黑翼的阴影在光洁地面无声蔓延。

  “你才九十级。”千羽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别的情绪,一丝……被寒冰包裹的焦灼?

  “等九十六级,”她眼底深紫旋涡一闪而逝,“我让你去。”

  九十六?太慢了。星斗大森林的魂力气息在血脉里躁动。

  三天后,我把天青牛蟒的头颅踩进腐烂的泥里,黑焰舔舐着它残存的十万年魂环。数万魂兽的哀嚎、怨恨、诅咒拧成粘稠的黑雾,争先恐后钻进我每一寸骨骼。魂力在怨毒的燃料里疯狂暴涨,九十八级的壁垒脆得像玻璃。

  代价?意识深处翻涌起无数猩红的兽瞳,啃噬理智的边角。

  快了。我甩掉手上混合着魂兽血和怨念结晶的黑泥,望向启明帝国钢铁堡垒的方向。

  还有两级。

  ---

  掌心那片深灰色的羽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如同母亲指尖的温度。下一瞬,我的靴底已经踏在天使圣殿教皇厅那冰冷光滑、能映出穹顶壁画倒影的黑曜石地面上。空间转移的细微涟漪在我身后悄然平复。

  高处,千羽端坐在那巨大的、如同由整块寒冰雕琢而成的圣座之上。教皇袍服垂落的阴影覆盖了台阶,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尊冰冷的神祇雕塑,而非活人。

  下方,黑曜石地面反射着幽光,映出两个卑微匍匐的身影——一个穿着焚天谷长老特有的暗红镶金边袍服,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另一个则是启明帝国使者,一身笔挺的银灰色制服,此刻也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傲慢,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冕下!请您明鉴!那堕落天使……路西法大人……他、他毫无缘由,屠戮了我们三支边境巡逻队!整整三百重甲魂导师!连、连投降的都没放过啊!”焚天谷长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控诉。

  启明帝国使者紧接着开口,声音嘶哑却强作镇定:“天使圣殿旁支,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晨曦静修所被……被焚烧成灰烬!手段极其残忍!这是对我三方盟约的践踏!是对天使圣殿自身根基的动摇!冕下,您必须严惩……”

  “够了。”

  千羽的声音并不高,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但那两个字如同两块万载玄冰碰撞,瞬间冻结了空气中所有的噪音。

  焚天谷长老的哭腔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怪异的抽噎。启明帝国使者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身体伏得更低,几乎要嵌进黑曜石里。

  整个大殿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沉重得仿佛要凝结成冰。

  她的目光,那双淡金色的、蕴藏着深紫色旋涡的眼眸,终于从高处落下,穿透冰冷的空气,精准地钉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审视棋子的、绝对的冷静。

  “路西法。”她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石面上,“武魂殿的人,留着有用。”

  她的指尖在圣座冰晶般的扶手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要死——”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下方两个抖如筛糠的身影,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也死在启明帝国的魂导炮下。”

  呵。

  一声短促的嗤笑从我喉咙里滚出,打破了死寂。声音在大殿空旷的四壁碰撞,显得格外刺耳。

  “麻烦。”我抬眼,迎上她审视的目光,金色的瞳孔里只有一片漠然,“直接灭了启明帝国就是。”

  砰!

  千羽的指尖在扶手上重重敲了一下。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冰锤砸在所有人心头。跪着的两人身体猛地一哆嗦。她眼底的深紫色旋涡骤然加速旋转,一股无形的、冻结灵魂的威压弥漫开来。

  “力量不够。”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淬了冰的刀刃。

  力量不够?我背后的阴影无声地蠕动、扩张,巨大的黑色龙翼虚影在光洁的黑曜石地面上蔓延开来,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吞噬着圣殿穹顶洒下的微光。

  “我够。”我盯着她,一字一顿。血脉深处那股毁灭的欲望在咆哮,指向东方那片冰冷的钢铁丛林。

  千羽沉默了极短暂的一瞬。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似乎在穿透皮囊,审视我灵魂深处涌动的黑暗能量。

  然后,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厚重冰层包裹的焦灼,极其罕见地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你才九十级。”她终于开口,声音里那丝被冰封的焦灼让这句话带上了不同于以往的重量。

  九十级?那只是开始。星斗大森林深处,那些磅礴、狂野、带着原始生命力的魂力气息,隔着遥远的空间,在我血脉深处隐隐共鸣、躁动。像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

  “等九十六级,”千羽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深紫色的旋涡在她眼底缓缓转动,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残酷,“我让你去。”

  九十六?

  太慢了。

  ……

  三天。仅仅三天。(路西法视角)

  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曾经孕育无数强大魂兽的圣地,此刻已化为一片死寂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以及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被强行撕裂的痛苦与怨恨。

  我站在一片巨大的、仍在冒着丝丝黑烟的深坑边缘。脚下,是半截陷入粘稠黑泥的巨大头颅。那是天青牛蟒,曾经睥睨森林的十万年魂兽之王。

  它仅存的一只巨大蛇瞳圆睁着,凝固着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瞳孔早已失去了光泽,变得灰败浑浊。曾经青翠如玉的坚硬鳞片,此刻布满焦黑的裂痕,如同风化的岩石。

  我的一只脚,就踏在这颗象征森林王权的头颅之上。靴底沾染着混合了魂兽血液、内脏碎块和腐烂泥浆的污秽。

  粘稠的、带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火焰,如同活物般自我脚下蔓延而出,贪婪地舔舐着天青牛蟒头颅上残存的最后一点魂力波动,以及那枚悬浮在头颅上方、已经变得极其黯淡、边缘不断崩解消散的猩红十万年魂环。

  但这,仅仅是最后一道主菜。

  过去的三天三夜,这片广袤的森林,成了我的狩猎场,我的熔炉。从最外围的低阶魂兽群,到核心区的万年、十万年魂兽领主,没有任何存在能逃脱。它们不是猎物,是燃料。

  如何吸收?不需要仪式,不需要魂环牵引。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吞噬的黑洞。

  当幽冥狼群在月光下化作奔腾的阴影扑来时,我只是张开手掌。掌心裂开一道细微的、如同深渊入口的缝隙。无形的吸力爆发。

  狼群的冲锋瞬间凝固,它们坚韧的皮毛、强健的肌肉、澎湃的魂力,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挤压、抽离!肉眼可见的灰白色气流混杂着猩红的血气,从它们每一寸毛孔、每一根毛发中被强行剥离、抽扯出来,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烟尘,疯狂地涌向我掌心的缝隙。

  几息之间,原地只剩下几十具干瘪的、如同风化了千年的狼皮,轻飘飘地散落在地。

  当鬼虎王裹挟着腥风与残影扑到面前,利爪撕裂空气。我甚至没有抬手。背后的巨大黑翼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振。一圈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无声扩散。

  鬼虎王狂暴的身影撞入波纹的瞬间,如同撞进了凝固的沥青。它引以为傲的速度、力量、魂技光芒,全部凝固、冻结。

  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从接触波纹的利爪开始,急速失去所有色彩、所有生机,化为冰冷的灰白,并且如同瘟疫般向上蔓延。

  皮毛、血肉、骨骼、魂力……所有构成它存在的物质和能量,都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剥夺了“生命”属性,化为纯粹的死寂尘埃,簌簌落下。原地只留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

  而当面对泰坦巨猿那如同山峦般砸下的巨拳时,我选择了正面回应。没有闪避,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迎向那足以轰碎山岳的恐怖力量。

  拳掌相接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泰坦巨猿那狂暴无匹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它庞大身躯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它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那如同熔岩般奔腾的魂力,正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沿着它的手臂,涌向那只抵住它拳头、看似渺小的人类手掌!

  金色的魂力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带着它生命本源的气息,被强行抽离、吞噬!它发出震天动地的痛苦咆哮,试图挣脱,但那手掌如同拥有宇宙的吸力,牢牢将它锁住。

  它小山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下去,金色的毛发失去光泽,强健的肌肉萎缩,眼中狂暴的光芒迅速黯淡。

  最终,当最后一丝魂力被抽干,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砸起漫天烟尘,只剩下一具覆盖着干枯毛皮的巨大骨架,空洞的眼窝望着天空。

  最后,是这天青牛蟒。它的挣扎更久一些,掀翻了湖泊,摧毁了山岭。

  但当我的黑翼彻底展开,遮蔽了它头顶的天空,当永夜形态的极致之寒冻结了它的水流,当吞噬一切的黑暗彻底笼罩了它的灵魂……结局已然注定。

  它的反抗,只是让这最后的吞噬过程,在绝望中显得更加漫长而痛苦。

  数万魂兽的哀嚎、诅咒、临死前的极致怨恨、对生命被强行剥夺的滔天愤怒……这些无形无质,却比任何剧毒都更可怕的精神残渣,在它们生命能量被吞噬的同时,也被强行剥离、汇聚。

  它们如同亿万条扭曲、嘶鸣的黑色毒蛇,拧成一股股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污秽黑雾,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祥的尖啸,疯狂地钻进我的皮肤,融入我的血液,啃噬我的骨髓,缠绕上我的灵魂!

  它们在我的意识深处翻涌、咆哮,幻化出无数双充满血丝、饱含恶毒的猩红兽瞳,试图撕碎我的理智,将我拖入它们永恒的怨恨深渊。

  代价?当然有。

  魂力在体内奔腾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一道道曾经坚不可摧的壁垒。九十级…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五……九十七……轰!

  九十八级的屏障在那由数万魂兽生命精华与怨毒诅咒混合成的狂暴燃料冲击下,脆弱的如同薄冰,瞬间粉碎!力量感前所未有的充盈,仿佛举手投足便能撕裂空间,湮灭星辰。

  但这力量的根基,浸泡在粘稠的怨念黑泥之中。意识像是漂浮在惊涛骇浪上的孤舟,被那些猩红的兽瞳和恶毒的嘶吼不断冲击。一种冰冷、暴虐、毁灭一切的欲望,如同藤蔓般在心底滋生、缠绕,试图取代原有的意志。

  快了。

  我抬起脚,从天青牛蟒那腐朽的头颅上移开。靴底沾满了混合着魂兽污血、腐烂组织与怨念结晶凝固成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泥。我随意地甩了甩手,几滴粘稠的黑泥飞溅出去,落在地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抬起头,目光穿透被怨念黑雾扭曲的空间,投向遥远的东方地平线。在那里,启明帝国的方向,无数冰冷的钢铁堡垒如同巨兽的獠牙,耸立在平原之上,魂导器阵列的幽蓝光芒即使在白昼也隐约可见。

  九十八级。

  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带着魂兽临死的诅咒和哀嚎,烧灼着理智的边界。

  还有两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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