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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余武魂殿与隔屏稚语(许玥视角)

  武魂殿的暗渠在第八个月的雨夜终于淌尽了追兵的脚步声。我扶着母亲穿过药铺后院的暗门时,她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

  二舅慕容商洲背着沉甸甸的魂导器箱子,每一步都踩在暗渠的特定石板上——他八级魂斗罗的精神力能探知方圆十丈的机关;

  小舅舅慕容战天殿后断后,他九十三级的力量让追兵的震荡弹都炸不开他凝出的魂力护盾。而我知道,大舅舅慕容沧海最后引爆的魂导核心,此刻正化作日月帝国军事档案里一个冰冷的“叛国者”编号。

  “这里就是……武魂殿?”母亲摸着暗格里供奉的残缺令牌,指尖触到“武”字的断痕,八十级魂斗罗的魂力在她周身泛起微光,混杂着温柔的生命能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她当年在神界便是生命与死亡法则的半步掌控者,只是下界后这力量总带着枷锁。

  “嗯,”我点燃石壁上的荧光草,照亮满墙的蛛网,“我十三岁时被他们的旧部找到,那时武魂殿还没彻底转入地下。”

  “为何早不说?”母亲的声音陡然变冷,“若早知你与武魂殿有关,慕容家何至落到被全城通缉的地步?商洲的商会、战天的军职,都能提前布局!”

  二舅放下箱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姐,玥儿也是怕牵连我们。日月帝国的探子无孔不入……”

  “我不怕牵连!”母亲猛地转身,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怒意,“我怕的是你像当年我一样,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你可知徐天然已登基为王?橘子成了王后,上个月刚诞下一位公主!”

  我替母亲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我知道。陛下与王后的第一个孩子是公主,名为徐清鸢。”

  “这与你何干?”

  “因为橘子曾是我的情敌。”我看着母亲骤然睁大的眼睛,继续道,“她喜欢霍雨浩,我也喜欢。三年前我查到徐天然因早年受伤难以生育,便以唐门‘续脉丹’的改良方为引,通过暗线递到了日月皇家研究院。如今橘子忙于教养公主,后宫事务缠身,自然再无暇顾及远在史莱克的霍雨浩。”

  暗格里一片死寂,只有荧光草在滋滋作响。小舅舅粗粝的手掌捏碎了一块碎石,二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神色。

  母亲盯着我,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我的女儿……何时学会了这般算计?”她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罢了,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心。只是往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告诉家人。”

  我趁机握住她的手:“母亲,我想让二舅掌管武魂殿的商路,小舅舅担任武堂长老。”

  “为何?”

  “因为武魂殿的残部推举我为圣女,说是要重现当年荣光。”我指着墙上模糊的壁画,“他们需要慕容家的血脉来凝聚人心,而我们需要武魂殿的庇护。”

  母亲沉默了,目光扫过暗格里堆放的魂导核心与药材:“容我与你两个舅舅商量几日。”

  【联络魂导器·稚语探屏】

  安顿下来的第三日,我在暗格的锻造台旁,终于调试完最后一块“星语”联络魂导器。

  这是我参照神界通讯石与凡间魂导器融合的产物,能文字传讯、光影投射,甚至短暂连接精神力。五块魂导器在石台上散发光芒——我、念冰、玥玥、武魂殿大长老、母亲各持一块。

  给念冰的那块,我特意刻了冰棱花纹。此刻我摩挲着冰冷的器身,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悬停良久,终于调出一个储存的光影表情包——那是我用魂力凝聚的小冰熊探头图像,配文:“念冰在吗?”

  发送。

  魂导器的指示灯亮起微光,这是“已读”的标志。我屏息等待,掌心沁出薄汗。如果他秒回,说明身边无人;如果隔几分钟回,便是周围有人,只能文字交流。

  【三秒后·文字回复】:“娘!你终于回信了!”

  是秒回!我心中一喜,立刻点开光影投射按钮。暗格的石壁上瞬间浮现出念冰的小脸,他正躲在被子里,手里举着魂导器,眼睛亮晶晶的:“娘!你在哪?爹说你去打坏蛋了!”

  “嗯,娘在很远的地方打怪,很快就回去接你。”我看着他鼻尖的小汗珠,“有没有听爹的话?有没有好好修炼?”

  “有!”念冰立刻坐直,被子滑落露出肩上的疤痕——那是斗兽场留下的,“爹每天带我去冰原看雪花,还让我背好多书!昨天我用冰锥雕了只兔子,跟真的一样!”

  “给娘看看。”

  他把魂导器对准床头,光影里出现一只歪歪扭扭的冰兔子,耳朵少了一只。我忍不住笑了:“比娘第一次雕的好多了。”

  “真的吗?”念冰眼睛更亮了,“那娘什么时候回来教我?爹教的都是打坐和背书,好无聊……”

  “很快。”我柔声道,“念冰,记住,收到娘的消息,先回文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如果有人,就说‘在吃饭’或者‘在修炼’,知道吗?”

  “知道!”他用力点头,“就像上次轩老师查房,我假装睡觉,偷偷回你‘在打呼’!”

  我想起轩梓文老师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光影里的念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娘,我想你了……还有妹妹,她什么时候能来找我玩?”

  提到玥玥,我心头一暖。她被我托付给武魂殿的隐秘分部,由专门的魂师教导控制那奇异的金色魂力。“等娘忙完这阵,就把妹妹接过去陪你。”

  “好!”念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娘,我要睡了,明天还要跟爹去极北冰原呢……”

  “乖,晚安。”

  光影消失的瞬间,我握着魂导器的手微微颤抖。八个月的逃亡,家族的变故,算计的疲惫,在听到孩子声音的那一刻,都化作了绕指柔。

  母亲的脚步声在暗渠响起:“玥儿,你舅舅们同意了。明日起,慕容家正式与武魂殿共存亡。”她看着我手中的魂导器,眼神复杂,“你做得对,无论何时,家人都该有彼此的联络。”

  我点点头,将魂导器贴身藏好。石壁上的荧光草明明灭灭,映着武魂殿残缺的令牌,也映着我眼中重新燃起的光。

  算计橘子,布局武魂殿,隐瞒玥玥的存在……我做的这一切,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霍雨浩面前,站在念冰和玥玥面前。

  而这小小的“星语”魂导器,便是我在这乱世中,维系着亲情的唯一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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