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的怀疑

山径疑云·破绽初显的伪装

  青石镇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细雪沫子裹着寒风掠过山林,在霍雨浩肩头落了层白霜。我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鞋底踩着半冻的落叶发出咯吱声响,目光却紧紧盯着他脚下的路径——这是他第三次带我走这条隐蔽的山涧近道,碎石坡上覆着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滑倒。

  「这边落脚要踩实,去年有个猎户在这儿摔断了腿。」霍雨浩回头提醒,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他手里的柴刀熟练地拨开挡路的荆棘,动作流畅得像山林的一部分。

  我「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跟着,却在跨过一道窄窄的溪流时,下意识地用魂导器微调了身体平衡——这个源自慕容家的习惯让我瞬间僵住。霍雨浩已经走到前方的缓坡,并未回头,但我能感觉到他脚步微不可察的停顿。

  第一段:近路的生疏与借口的堆砌

  「怎么了?不敢过?」他转过身,柴刀拄在地上,目光落在我紧抓着树干的手上。

  我连忙松开手,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滑……王师傅只教过我走平缓山路,这种碎石溪涧还是第一次走。」我刻意让语气带上懊恼,「上次你走这条近道时,我没看清楚脚法,回去练了好久呢。」

  霍雨浩没说话,只是盯着我刚才借力的那棵老槐树——树皮上没有我攀爬时应有的划痕。他沉默地转过身,继续带路,却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更响,像是在给我「示范」。

  第二段:药根的伤痕与师徒的「悖论」

  走到一片背风向阳的山坡,我眼尖地看到石缝里长着几株「金线莲」——这是霍云儿药方里下月要用的辅药,我提前让暗线确认过生长区域。我立刻蹲下身子,拿出小铲子开挖,刻意模仿着记忆中采药人的动作,却在铲断主根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你在做什么?」霍雨浩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厉。他蹲下来,拨开我手边的泥土,看着那截断成两截的金线莲根须,眉头拧成了疙瘩,「金线莲入药全靠根须,你这样拦腰铲断,药效至少折损一半!」

  第三段:慌乱的掩饰与「严师」的矛盾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露出茫然的表情:「啊?是吗?我……我看它长在石缝里,怕挖不出来,就……」

  「就用蛮力?」霍雨浩拿起半截根须,指尖蹭过断口处粗糙的截面,「王师傅没教过你『顺根溯源,留芽护须』吗?这是采挖草本药材最基础的规矩!」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我,「你说王师傅很严厉,怎么会允许你犯这种错?」

  第四段:冷汗的滋生与记忆的「修正」

  寒气顺着后颈爬进衣领,我能感觉到额角渗出的冷汗。这个问题我早该想到——慕容家的魂导器知识让我对植物生理一窍不通,所谓的「采药技巧」都是临阵磨枪背的口诀,根本经不起实操检验。

  我连忙低下头,手指绞着围裙角,声音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我……我其实只跟王师傅学了一个月,他老人家嫌我笨,总是打骂,我一紧张就……」我偷偷抬眼,看到霍雨浩眼神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散去。

  第五段:沉默的审视与过往的「漏洞」

  霍雨浩没有再说话,只是蹲在原地,默默地将剩下的几株金线莲小心翼翼地挖出来,连带着周围的泥土一起捧进我的竹筐里。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每一根须根都完好无损,与我刚才的粗暴形成鲜明对比。

  「李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上次说在悬崖采川贝,用的什么绳结?」

  我心中一紧,强行回忆着慕容家护卫教过的攀登知识:「就……就是普通的丁香结,王师傅说那个最结实……」

  霍雨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是听到错误答案时才会有的反应。真正的采药人都用「双渔人结」,丁香结在湿滑岩壁上极易松脱——这个细节我竟然忘了。

  第六段:岔路的选择与信任的「裂痕」

  下山时,霍雨浩突然停在一个岔路口。左边是我们常走的安全山路,右边是一条更陡峭但更近的捷径。

  「走哪边?」他侧过头问我,眼神里带着某种试探。

  我看着右边被积雪覆盖的陡峭坡道,想起慕容家教导的「永远选择最安全的路线」,下意识地说:「左边吧,安全点。」

  霍雨浩盯着我看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了左边的山路。他的背影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有些萧索,却让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他分明知道右边更近,却在等我的答案。

  第七段:村口的告别与未说出口的话

  走到圣魂村路口时,雪下得更大了。霍雨浩把柴捆放在路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我:「这是我妈晒的红薯干,你带回去给你祖父尝尝。」

  我接过油纸包,触手温热,心里却沉甸甸的:「谢谢你,霍雨浩弟弟。今天……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摇摇头,目光落在我竹筐里被他重新整理过的药材上,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以后采药,叫上我吧。你一个人……太危险。」

  这句话让我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他已经转过身,扛起柴捆走进了风雪里,只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第八段:雪夜的反思与伪装的「代价」

  回到青石镇的客栈,我立刻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镜中的「李月」脸色苍白,鬓角的碎发被冷汗濡湿。霍雨浩最后的眼神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我精心维持的伪装——他不是没怀疑,只是选择了沉默。

  他发现了我不认识近路,发现了我挖药伤根,发现了我不懂绳结,甚至发现了我在岔路口的「安全选择」。这些细节串联起来,足以让一个心思缜密的少年产生疑虑:这个自称有「严厉师傅」的李月,到底是谁?

  第九段:情报的补全与策略的「修正」

  我立刻取出慕容家特制的通讯魂导器,向暗线发出加密指令:「速查圣魂村猎户常用绳结、采药口诀、近路路径,附详细图解,限时一日。」

  指尖在桌面上敲击,思考着对策。霍雨浩的警惕比我预想的更早出现,这既是危机,也是转机——他开始真正「关注」我,而非仅仅是同情。

  或许,我该让「王师傅」突然「病逝」,以此解释我技艺不精的原因,同时激发他的保护欲?或者,干脆暴露部分「魂导器」能力,谎称是「王师傅遗留的宝贝」,转移他的注意力?

  第十段:寒星下的决断与未完的「棋局」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一弯寒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我看着掌心那枚霍雨浩送的「石头」,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能量波动。

  不,不能操之过急。霍雨浩的怀疑是因为他足够聪明,也足够在意。我需要做的,不是掩盖漏洞,而是将这些漏洞转化为「李月」的「真实」——一个笨拙、努力、却又隐藏着秘密的落难姑娘。

  下次见面时,我会主动提起「王师傅病重」,语气悲伤却又带着韧劲。我会故意在他面前练习错误的采药手法,让他「忍不住」纠正我,满足他作为「强者」的保护欲。

  霍雨浩,你发现了我的破绽,却不知道,这盘棋才刚刚进入最有趣的阶段。当你以为自己在看穿谎言时,或许早已陷入了我为你量身定做的「真实」陷阱。而我,将在这场伪装与试探的游戏里,一步步收紧名为「李月」的丝线,直到你再也无法挣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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