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双神试炼
试炼熔炉的热浪隔着百丈石壁都能灼穿皮肉，凌夜握紧腰间的冰纹玉佩，指腹被冻得发麻。墨渊的身影隐在暗影里，玄色衣袍被气流掀动：“进去吧，双神的残识在熔炉心核等着你们。”
石阶蜿蜒向下，每一步都踩在滚烫的空气里。炎烬走在前方，赤色灵力不自觉地蒸腾，将靠近的热浪劈开一道豁口。“这地方比我修炼的火山窟还邪门。”他回头时，额角的汗珠刚渗出就被自身灵力灼成白雾。
凌夜的呼吸带着白雾，幽冥寒流在他周身流转，与周遭的烈焰形成诡异的平衡。“墨渊说熔炉里有两股力量，”他望着前方愈发浓重的红光，“烈焰属阳，寒流属阴，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两股力量在体内相融。”
穿过最后一道石门，试炼熔炉的全貌骤然展开。这是一座镂空的巨鼎，鼎身刻满褪色的神纹，内里翻腾着两种极端力量——上半部分是冲天的金色火焰，下半部分是冻结空气的幽蓝寒流，两股力量在鼎心交汇，撞出噼啪作响的能量乱流。
“看来没别的路了。”炎烬活动着手腕，赤色灵力与鼎内的火焰遥相呼应，“你准备好，我数到三就一起进去。”
凌夜点头，指尖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当炎烬数到“三”的瞬间，两人同时纵身跃入鼎中。
灼痛感瞬间吞噬了炎烬的感知，他像被扔进熔炉的铁块，骨骼都在发出悲鸣。但他没有后退，反而催动灵力迎向那金色火焰，试图将其纳入体内。与此同时，凌夜坠入寒流之中，幽冥灵力如附骨之疽般钻进经脉，冻得他几乎失去意识。
“不能停！”炎烬的吼声穿透火焰，“往中间去，两股力量必须碰到一起！”
凌夜咬紧牙关，强撑着驱动寒流向上蔓延。金色火焰与幽蓝寒流在鼎心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在这时，鼎身的神纹忽然亮起，两道巨大的虚影从火焰与寒流中缓缓升起——左侧是身披烈焰战甲的火神，右侧是笼罩在寒冰中的水神。
“融合之力，非牺牲不能成。”火神的声音如洪钟撞响，震得两人气血翻涌。
水神的声音则带着彻骨的寒意：“灵核乃灵力本源，若要让两股极端力量相融，需一人自愿剥离灵核，将灵力全然渡给另一人。”
凌夜浑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灵核剥离？那等同于废掉修为，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寒流在他体内剧烈翻涌，像是在抗拒这残酷的条件。
“没什么不可能的。”炎烬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转头看向凌夜，赤色瞳孔在烈焰中亮得惊人，“你听着，我的火焰灵力霸道，强行剥离或许还能留一口气，换成你……”
“不行！”凌夜厉声打断，“你的修为比我深厚，灵核剥离的风险太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双神的试炼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炎烬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他惯有的狂傲，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忘了，当初在断魂崖，是你把我从雪崩里拖出来的。这次换我护你一次，很公平。”
话音未落，炎烬突然催动全身灵力。赤色光芒在他体内炸开，金色火焰被他强行压缩成一团，猛地撞向自己的丹田。“炎烬，你疯了！”凌夜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寒流死死困住。
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炎烬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核正在从丹田剥离，每一寸都像被万千钢针穿刺。但他没有停下，反而加大了灵力输出。“接住！”他嘶吼着，将剥离的灵核与毕生修为凝聚成一道赤金色的火焰流光，狠狠推向凌夜。
那道流光穿透火焰与寒流的屏障，瞬间钻进凌夜的丹田。灼痛与冰冻两种极端感受同时炸开，凌夜觉得自己的经脉正在寸寸断裂。但他没有松手，反而用幽冥灵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团火焰灵力，引导它在体内流转。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炎烬的火焰灵力在凌夜的丹田内躁动不安，而凌夜的幽冥寒流自发地缠绕上去，像是在安抚一头暴躁的猛兽。两道灵力开始相互渗透，金色中泛起幽蓝，幽蓝里晕开赤红。
鼎身上的神纹愈发明亮，双神虚影同时抬手，将鼎内的烈焰与寒流化作两道光柱，注入凌夜体内。
“灵核共鸣……成了！”墨渊的声音在鼎外响起，带着一丝欣慰。
凌夜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核与那团外来的火焰灵力正在缓慢融合。炎烬的气息如同烙印般刻进他的经脉，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带着对方的温度。而在鼎的另一侧，炎烬脸色苍白如纸，灵核剥离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当他感受到凌夜体内传来的共鸣时，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烈焰与寒流在鼎心彻底交融，化作一道金蓝相间的光柱直冲天际。试炼熔炉的轰鸣渐渐平息，神纹的光芒缓缓褪去。凌夜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炎烬从鼎中跃出，他的丹田处既燃着火焰，又覆着寒冰，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完美共存，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
“你这家伙……”凌夜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将自身灵力渡给炎烬，试图缓解对方的痛苦，“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我就把你扔回熔炉里重炼。”
炎烬虚弱地笑了笑，抓住凌夜的手腕：“成交……但这次，我没选错。”
远处的双神虚影望着他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墨渊走上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双神试炼已过，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凌夜低头看向怀中的炎烬，感受着体内那股既温暖又冰寒的灵力，心中忽然明白——所谓融合，从来不是力量的叠加，而是愿意将自己的全部交付给对方的勇气。而这份勇气，足以劈开任何前路的荆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