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
周六的阳光把窗棂的影子拓在地板上时,简邂合上书页,指腹蹭过封面。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徐治宁发来的消息:“电影票买好了,下午两点的悬疑片,记得带外套。”
两点差十分时,徐治宁的车停在楼下。他穿件深灰连帽衫,手里拎着袋爆米花,是焦糖味,包装袋上还沾着电影院的票根 。“票买的最后排。” 徐治宁替他拉开车门,“没人打扰。”
电影放到高潮时,简邂的手指被爆米花烫了下,徐治宁几乎是立刻攥住他的指尖往嘴边送。黑暗里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呼吸带着青苹果味道的香甜。简邂抽回手时碰到他的掌心,温热的,带着薄茧。
猫咖的玻璃门挂着风铃,徐治宁刚推开门,就有只橘猫跳上简邂的膝头。“你跟猫挺像。” 徐治宁摸着猫背笑,“看着冷淡,其实……” 话没说完就被简邂打断:“我不像。” 他逗猫的手指顿了顿,橘猫打了个哈欠,露出粉粉的舌头。
徐治宁突然凑近,用手机拍下简邂低头笑的样子,屏幕里橘猫的尾巴正缠在简邂手腕上。“删了。” 简邂伸手去抢,却被他按住手背,指腹摩挲着他腕骨处的浅疤 —— 是去年运动会摔的。
“话说去年运动会你好像是报了跳高吧,今年你要报什么。”
简邂听到徐治宁的话,脸黑了起来。简邂当时跳高,纯纯是因为班级人不够,硬选上的。简邂以独特的跪着跳的姿势,第一杆都没有跳过去。最后一次跳,简邂带着杆飞了出去,简邂掉出了软垫,摔了,之后简邂也在这场运动会中一鸣惊人。
“我想去扔个铅球和跑个3000。”简邂的话透着轻松。
但基本上没人能想到这么瘦的一个人可以投铅球吧,但徐治宁不得不信。
傍晚回家时,常景天的鞋已经摆在玄关。他系着简邂的围裙在厨房忙,抽油烟机嗡嗡响,空气里飘着烤鸡翅的焦香。“你回来啦。” 常景天举着锅铲回头,鼻尖沾着点辣椒粉,“我带了碳烤炉,在阳台支好了。”
阳台的折叠桌上摆着锡纸盘,肥牛卷和虾滑码得整整齐齐,都是简邂爱吃的。常景天递来瓶冰可乐,拉环 “啵” 地弹开,泡沫溅在他手背上。简邂看着他笨拙地用嘴去舔,突然想起早上他煎蛋时被油星烫到的样子。
烤鸡翅滋滋冒油时,常景天非要喂简邂吃。油汁滴在简邂手背上,他低头去舔的瞬间,常景天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慢点儿。” 简邂抽过纸巾擦手,语气听不出情绪。
九点刚过,常景天的手机突然炸响。他接电话时脸色越来越沉,挂了后攥着手机说:“我妈让我回去一趟,爷爷不舒服。” 他把最后两串烤玉米塞给简邂,“剩下的放冰箱了,记得热了吃。”
关门声响起时,简邂正咬着烤玉米站在阳台。楼下的路灯照着常景天跑远的背影,他的灰色卫衣在风里鼓起来,像只折翼的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徐治宁发来的照片,猫咖的橘猫正趴在他送的围巾上,配文:“它比你乖。”
简邂望着中秋的月亮,没有前两晚圆了些,冷得像块冰。阳台的碳烤炉还在发烫,烤架上残留着鸡翅的焦痕,像谁没说出口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