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水下的巨兽

高铁呼啸着离开城市，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

我的手指在笔记本触摸板上无意识地滑动。

屏幕上是那家五星级酒店的立体结构图，以及总统套房周边的监控探头分布。

我在脑内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对方是谁？有多少人？会面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技术顾问，不是外勤特工。

这种近距离侦查的风险极高。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目前唯一能摸到对方核心的机会。

到达邻市，正是中午。

我找了个离酒店不远的咖啡馆坐下，点了杯咖啡，打开笔记本。

通过几个之前留下的后门，我再次悄无声息地接入酒店网络。

总统套房的预订状态没有变化。

客人的名字依旧是一个明显的化名： “K. Smith”。

套房内的电话、网络接口都处于静默状态，没有使用痕迹。

客人还没到。

我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监控着酒店网络的任何一丝异常波动。

傍晚时分，我的监控程序发出了极轻微的提示音。

有数据流涌向了总统套房的专属网络端口！

流量不大，但很稳定，像是在进行某种加密通讯。

客人入住了？

还是远程接入？

我立刻尝试追踪数据流的源头。

它经过了多个境外服务器的跳转，最终指向了一个我无法直接访问的私有网络节点。

像泥鳅一样滑溜。

我皱起眉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需要更接近。

我离开咖啡馆，步行走向那家酒店。

酒店金碧辉煌，门口站着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

我这种穿着连帽衫、背着双肩包的样子，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没有从正门进去。

我绕到酒店后面，找到了员工通道和货物装卸区。

这里相对混乱，人员进出频繁。

我观察了一会儿，趁着一个运送布草车的间隙，低着头，混在几个推着清洁车的员工后面，溜了进去。

酒店内部很大，走廊错综复杂。

我避开主要的监控区域，凭着记忆中的结构图，朝着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移动。

心跳有点快。

这太冒险了。

如果被酒店的保安发现，我很难解释。

终于，我来到了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

灯光昏暗，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总统套房在走廊的最尽头，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

门口看不到保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慢慢靠近。

在距离套房门口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

旁边是一个消防栓的壁龛，形成一个视觉死角。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设备。

一个高灵敏度的激光麦克风接收器。

我把它对准总统套房的窗户方向（根据结构图判断），调整好角度。

虽然无法直接听到里面的对话，但通过采集窗户玻璃的微弱振动，或许能还原出一些声音信息。

我戴上耳机，屏住呼吸。

接收器里传来各种混杂的噪音：空调声、远处电梯的运行声、电流声……

我仔细调整着滤波参数。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人声被分离出来。

……两个，不，可能是三个人在说话。

声音很低，断断续续。

“……新的渠道……必须稳定……”

“……风险太高……上次的损失……”

“……这是最后的……期限……”

他们的对话非常谨慎，用的词都很模糊，像是在打哑谜。

突然，一个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深渊’的项目不能停。这是最高优先……”

深渊（Abyss）？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是他们的代号？还是某个特定计划的名称？

没等我细想！

吱嘎——

身后走廊里，一扇服务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穿着酒店维修工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他看到我躲在壁龛里，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道，声音带着质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借口。

就在此时！

总统套房的门，毫无征兆地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