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章：归墟之眼·命运的裂痕

沈灵溪踉跄落地，纯白地面泛起涟漪。她下意识握紧断剑，却发现对方动作完全同步。

白衣人静立前方，与她容貌相同却眼神冰冷。金红雾气在空气中凝滞，随着呼吸起伏仿佛能渗透毛孔。

"你逃了三百年，终究还是来了。"

沈灵溪瞳孔微缩。对方的声音像冰刃划过琴弦，既熟悉又陌生。断剑残留的温度让她想起玉宸跪在雪地里的身影，那时他的锁链穿透胸膛，血滴在雪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每次反抗都在重复既定轨迹。"白衣人挥手，记忆画面浮现：昆仑雪夜、抽取道基、抛下玉宸，每个画面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沈灵溪喉头发紧。归墟裂缝突然扩大，吸力席卷四周。她看到自己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像极了当年决绝离开洪荒时的模样。

"你以为是选择，实则是必然。"白衣人继续说道，指尖泛起银白光芒，"承认吧，你只是个懦夫。"

沈灵溪捂住头颅，混沌纹路传来刺痛。女娲的哀求、伏羲的叹息、罗睺的疯狂轮番闪现。她忽然想起补天石化作青玉剑那一刻，想起李耳白发转黑的瞬间，想起伏羲自爆龟甲时的微笑。

断剑突然震颤，发出清越龙吟。沈灵溪猛然抬头："我选我自己！"

金红火焰撕开迷雾，混沌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挥剑斩向记忆画面，那些玻璃般的幻象应声碎裂。

归墟之眼剧烈震动，裂缝中浮现青铜锁链残影。补天石化作的青玉剑虚影掠过眼前，沈灵溪终于看清纹路走向——不是命运枷锁，而是守护印记。

白衣人表情第一次变化，惊愕中带着释然："你终于...看见了。"

断剑光芒暴涨，金红火焰缠绕剑锋。沈灵溪踏着虚空向前："命运？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记住你说过的话。"白衣人身影开始消散，轻声道。她的面容逐渐模糊，化作点点星光。

剑锋刺向归墟之眼，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无数命运丝线在身后断裂，沈灵溪听到遥远钟声，看到紫色宫殿轮廓在天地翻转间一闪而过。

最后的画面里，玉宸站在槐树下朝她微笑，手中握着半截平安结。那是三百年前上元节，他偷偷藏起来的焦黑平安结。

纯白世界开始扭曲，沈灵溪的靴底传来灼烧感。她握剑的手掌渗出冷汗，断剑表面的裂纹像是随时会崩裂。

"你一直以为自己在抗争。"白衣人的声音像寒冰碎裂，"可你每一次反抗，都只是按照剧本在演。"

沈灵溪咬紧牙关，金红雾气突然变得浓稠，像粘稠的蜜糖裹住四肢。她看到归墟裂缝中浮现出无数个自己——跪在昆仑雪地里的、抽走玉宸道基的、转身离开洪荒的。

"看清楚。"白衣人抬手，画面定格在某个瞬间：三百年前上元节，她接过焦黑平安结时指尖的颤抖，"你连最简单的承诺都不敢兑现。"

胸口突然刺痛，沈灵溪踉跄后退。混沌纹路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光芒逐渐暗淡。她想起玉宸跪在雪地里时的眼神，那种彻底的绝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承认吧。"白衣人的手指划过空气，补天石的虚影在两人之间碎裂，"你连守护都做不到，凭什么谈选择？"

断剑发出微弱嗡鸣，沈灵溪猛地抬头。她忽然注意到那些记忆画面的细节——每个关键时刻，自己的眼神都在变化。从最初的犹豫到后来的决绝，从逃避到直面。

"你说得对。"沈灵溪松开剑柄，任其坠落。金红火焰突然从虚空燃起，缠绕住下落的断剑，"我确实失败过很多次。"

白衣人微微皱眉，金红雾气开始翻涌。沈灵溪踏前一步，伸手接住燃烧的断剑："但正因为失败过，才知道什么是真正想守护的。"

归墟裂缝剧烈震动，青铜锁链的虚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沈灵溪的发丝无风自动，混沌纹路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她看到了——那些不是束缚的痕迹，而是连接天地的纽带。

"命运不是枷锁。"沈灵溪挥剑斩向虚空，金红火焰撕开迷雾，"是选择的见证。"

白衣人的身影开始晃动，她的面容第一次出现动摇："你...看见了什么？"

断剑龙吟声大作，沈灵溪的身影与三百年前的自己重叠。她终于明白伏羲自爆龟甲时的微笑意味着什么，也读懂了李耳白发转黑的那一刻。

"不是命运选择了我们。"沈灵溪踏着虚空向前，剑锋指向归墟之眼，"是我们选择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