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昆仑山巅·旧梦新火

沈灵溪迈出光门的那一刻，凛冽寒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眯起眼，睫毛上凝结出细小冰晶。远处玉虚宫飞檐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与三百年前记忆完全重叠。

脚下青石地面浮现出古老剑痕，每一道裂纹都像是用血写就的故事。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金乌火残留的气息，让她鼻腔发酸。指尖轻触诛仙阵图边缘，阵图竟微微颤动，如同回应主人归来。

"阿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灵溪猛然转身，看到玉宸就站在风雪中。他身上的道袍依旧残破，但那双眼睛不再有疏离，而是带着释怀与坚定。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灵溪张了张嘴，喉咙哽住。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玉宸摇头，将断剑递到她手中。剑柄处隐约浮现雪花印记，那是他们初遇时刻下的痕迹。"这一次，我陪你走。"

弑神枪与断剑相触的瞬间，天地震动。风雪骤然停住，空中飘落的雪花定格成晶莹颗粒。远处传来青铜钟的嗡鸣，仿佛三清仍在讲道。

沈灵溪握紧武器，目光扫过诛仙阵图。那些斑驳的符文突然亮起幽光，映照出三百年前的画面：昆仑山巅的雪夜，紫霄宫丹房的烛火，还有上元节焦黑的平安结。

"你还记得那个平安结吗？"玉宸轻声问。

沈灵溪瞳孔微缩。她当然记得，那是她亲手编的，却因为一时心急烧成了灰。当时玉宸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把碎布片收进袖中。

"你说要给我求个平安。"玉宸声音有些哑，"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沈灵溪想起自己趴在案几上打盹，烛火将尽时那抹温暖的手掌覆上她手背。玉宸小心翼翼地抽走针线，又替她披上外衣。

"后来..."她嗓子发涩，"你重新编了个。"

"用了三天三夜。"玉宸嘴角扬起，"藏在袖子里，等你睡着才敢拿出来练。"

沈灵溪突然笑出声，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她抬手抹去眼泪，指腹蹭到些许冰凉——不知何时，玉宸已经伸手替她拭泪。

两人手掌短暂交叠，温度透过薄茧传递。远处雷光划破天际，鸿钧的气息愈发强烈。

"该走了。"玉宸收回手，目光投向紫霄方向。

沈灵溪点头，抬脚踏入漫天风雪。积雪没过脚踝，发出咯吱轻响。她能感觉到玉宸就在身后，一步不落地跟着。

诛仙阵图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整座山巅。无数记忆碎片在光中闪现：伏羲推演天机时的叹息，女娲修补补天石时的皱眉，还有帝俊最后一次燃烧太阳真火...

"救一人，负苍生。"沈灵溪喃喃。

"救一人，护苍生。"玉宸声音坚定。

风雪中，沈灵溪听见诛仙剑的共鸣。那声音不再充满怨恨，而是带着几分期待。她忽然明白，这剑等待的从来不是命令，而是选择。

天道之门在远方缓缓开启，紫霄方向雷光翻涌。沈灵溪紧握弑神枪，踏出坚定步伐。身后玉宸并肩而行，断剑映出她眼中新生的光芒。

风雪渐起，两道身影渐渐隐入白茫茫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