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命运沙海的低语

沈灵溪缓缓站起身，脚下的黄沙凝结成镜面，映照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空气中浮动的记忆碎片如萤火闪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这就是命运清算的地方？"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卷走。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沙丘起伏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天空碎裂的星辰如泪滴般散落，每一颗都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光芒。地面龟裂如龟壳，每一道裂纹都在低语着什么。

突然，一阵熟悉的呼唤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沈灵溪猛地转身，却只看到漫天飞舞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中隐约浮现出伏羲、女娲、帝俊的身影，还有...玉宸。

她握紧弑神枪，指节发白。那些画面让她心头一震——补天石碎裂时的悲鸣，太阳真火焚身时的灼痛，还有玉宸眼中最后的温柔与决绝。

"够了！"沈灵溪怒吼，枪尖点地。混沌之力与金乌火交织迸发，将周围的记忆碎片震散。

就在这时，那座斑驳的青铜石碑开始发出嗡鸣。符文忽明忽暗，映射在她瞳孔中，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沈灵溪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石碑。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表面，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代价..."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石碑上的尘埃开始翻涌，凝聚成三个虚影：伏羲、女娲、帝俊。他们的面容模糊，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你以为斩断锁链就自由了？"伏羲的声音带着质问。

"补天石的碎片，至今还在为你哭泣。"女娲轻叹。

"那日的太阳真火，烧尽的是谁的心？"帝俊的质问让沈灵溪心头一颤。

虚影接连破碎，却不断重生。每一次破碎都带来更强烈的冲击，像是要把她逼入绝境。

"你们想让我后悔吗？"沈灵溪咬牙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虚影没有回答，但更多的画面涌现出来——女娲补天失败时的叹息，伏羲自毁卦象时的悲鸣，帝俊燃烧真火时的决绝。

沈灵溪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滑落。当泪水坠入沙海，竟化作血晶，在地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忘了我，也忘了你自己。"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响起。

沈灵溪猛然睁开眼，看到玉宸的幻影立于不远处。他的身影半透明，身上带着结晶化的痕迹。那双眼睛，依然如当年紫霄宫外初见时般清澈，却又饱含沧桑。

"不..."沈灵溪摇头，"我记得！我记得你们每一个！"

弑神枪在她手中剧烈震颤，混沌之力与金乌火同时爆发。她挥枪扫过，将所有虚影击碎。

玉宸的幻影却依然伫立原地，目光如炬。他一步步走近，沈灵溪能清晰看到他眼中倒映的自己——那个曾经毫不犹豫选择牺牲一切的自己。

"你真的记得吗？"玉宸轻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当年紫霄宫外的雪落声。

沈灵溪感到一阵窒息。平安结化灰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那是她亲手将挚友锁入永恒囚笼的时刻。

"如果你真的记得，为什么还要来这儿？"玉宸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灵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却无法驱散心中的迷茫。

"因为...因为我必须面对这一切。"她抬起头，直视玉宸的眼睛，"我不想再逃避了。"

玉宸的身影微微晃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沈灵溪已经迈步向前，指尖破开，在沙地上重写誓言。

金色的光芒从血痕中渗出，沙粒吸收血液后化作血色晶簇。每一道笔画都像是在撕裂她的灵魂，但沈灵溪没有停手。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天地为之震颤。天空的星辰开始重组，远方的沙丘崩塌，一座古老的城池显现。血色光痕在地面延伸，指引着某个方向。

"这就是代价吗？"沈灵溪望着远方，低声问道。

低语声渐渐增强，仿佛来自深渊的召唤。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