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补天石的记忆

裂隙外刺目的天光劈进沈灵溪视网膜的刹那，她自己指骨在岩壁上刮出带血的脆响。硫磺味的飓风卷着碎石砸在后背，却盖洞窟深处声金铁交鸣的爆响——玉宸的断剑正劈在帝俊残魂最后凝聚的岩浆面容上。

玉！"

她的嘶喊被岩浆墙坍的轰鸣吞没。补天石在掌心突突跳动，那些吸收的太阳符文正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右腿突然传来晶凝结的刺痛，低头看见裤管被自己渗出的血冻成了赤红碴——原来刚才被气浪掀飞时，补天石自发凝结的冰甲已碎得七八八。

洞窟深处炸开第三波气浪时，沈灵溪突然嗅到焦糊里混着丝檀香。染血的拂银丝缠上她的瞬间玉宸的道袍下摆掠过视线。道士凌空接住时，锁骨处的金红裂纹往喉结蔓延，像有熔岩在琉璃般的下流动"禁制破全。"玉宸的声音像是从锈里磨出来的。他甩袖震开追来的岩浆流，道袍裂口处露出的皮肤正在龟裂，每道裂缝里都跳动着刺目的金光，"帝俊残魂在吞吃情丝碎片。"

沈灵溪的指尖刚碰到他侧就缩了。不是烫是冷——玉宸体温正以可怕的速度流失，可那些金红裂纹却烧得越发炽烈。补天石突然在她怀里发出蜂鸣，石皮下浮现的太阳纹路与玉宸心口的伤痕形成诡异共鸣。

"你心口的伤"

"玉。"

玉宸突然掐诀把她往右侧岩缝推去。沈灵溪踉跄转身时，看见原先站立处炸开脸盆大的岩浆泡，金浆液里浮着半张扭曲的人脸。更可怕的是那些飞溅的浆液——每滴都在空中扭成银丝状，分明是刚才被熔化的情丝残补天石突然暴起三尺青光。沈灵还没反应过来，体已经自动裂成十二枚薄片，叮当当钉入四周岩壁。被青光笼罩的瞬间，她看见玉宸的道冠被气浪掀飞，发丝散开的刹那，后颈露出的三清封印正在渗血——太清印缺了左上角，玉清印裂了道缝，最完整的上清印却泛着不正常的紫色。

"诛仙剑阵的反噬？她刚开口就被玉宸拽着扑倒。掠过的火浪里分明有丝在岩浆中游动如活蛇。玉宸的呼吸喷在她耳后，里带着铁腥味："情丝在重组禁制。"

沈灵溪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是补天石在疯狂抽取她的灵力——那些钉在岩壁上的石片正在融化，青光明灭间个倒扣的碗状。而碗沿外的岩浆里，越来越多的银丝正从赤金浆液中，像无数细小的钩子往屏障上攀爬。

玉宸的掌心突然贴上后背。温热灵力灌入的瞬间，沈灵溪看见他腕间浮现的三十六道雷劫伤那是三百年前他为她挡天罚留下的。这些伤正在，每道雷纹里都游细小的金红火苗。

"。"宸突然下来，染血的道袍袖口擦她脸颊，"等会儿屏障破的瞬间，你往东南巽位跑。"他手指在补天屏障上划出血符，最后一笔却突然扭曲有根银丝何时穿透屏障，正缠无名指上往肉里勒。

沈灵溪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情丝残片在吸食宸的血，每吸一口就涨大一分，转眼已缠满他半条手臂。更可怕的是银丝表面浮动的画面——正是三百年前紫霄宫初，她随手别在小道士襟上的那朵凌霄花。

"原来被吃掉的情丝记忆......"她突然明白玉宸体温流失，"会变成残魂的养料？"

补天石屏障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沈灵溪在银暴起的瞬间做了两件事：舌尖将血喷在最近的石片上，同时抓住玉宸被住的手臂往自己这边。含着元神的血触到石片的刹那，整个屏障突然炸成漫天芒而其中一道正劈在那贪婪的银上。

玉宸的闷哼在银丝断裂的啸音里。沈灵溪趁机拽着他滚向岩缝，后背撞上硬石的瞬间，看见漫天青中浮出个模糊的八卦虚影——乾位赫然是玉宸当年为她挡雷劫的背影，而坤位竟自己持剑劈向三清殿门的影。

"......"

"补天石的记忆。"玉宸咳着血沫起身，右手剑诀却如磐石他染血的袖扫过沈灵溪，恰好挡住八卦虚影里最关键的巽位——有团人形金光正被三十六道锁贯穿，"跑！现在！"

沈灵的脚却像生了根。因为补天石此刻烫得惊人，而那些芒正在她与玉宸之间织成张细密的网。更可怕的是玉宸的眼神——道士看她的目光依旧凛冽如剑，可瞳孔深处那微光，即将燃尽的烛火。

"你休想......"她突然玉宸掐诀的手，补天石顺着相触的皮肤涌入对方经脉，"再丢下我一次。"

岩外传来地动山的轰鸣。沈灵溪在玉宸骤变的脸色里回头，看见所有青芒突然往八卦虚影巽位坍缩——而那团被锁链贯穿光，正睁开双与宸伤口里同源的太阳精火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