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月公子
牧䪩胸口一堵。
几次三番被他轻薄羞辱,这算是哪门子的认识!
她想也不想地回了句:“不认识!”
一抹毫不掩饰的喜悦从燕儿嘴角绽开:“真的不认识?”
那欣喜刺痛了牧䪩的眼。
她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这女人,八成是他的红颜知己。
“不认识!告辞!”
牧䪩懒得再看她那张笑脸,丢下三个字,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牧䪩这人,天生就不爱把烦心事揣在心里。从春意楼出来,她拐进路边的小商铺逛了逛,就把刚才那点憋闷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等一路溜达回府,心情已经多云转晴。
刚迈进大门,就看见草环在二门外急得团团转,伸长了脖子张望。一见她回来,草环跟见了救星似的,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
“小姐!我的好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牧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又出什么事了?”
她飞快地把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犯什么大错啊。
“月公子来了,正在二堂陪着老爷说话呢!老爷吩咐了,您一回来就立马过去……”草环话还没说完,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钉在了牧䪩身上。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衣裳,花里胡哨的,看着就不合身。而她自己的衣服,正湿漉漉地卷成一团提在手里,还往下滴着水。
“小姐,你……你这又是闯什么祸了?”
“哪来那么多祸给我闯。”
一想到在春意楼里那丢人的一幕,牧䪩的脸就火辣辣地烫。她顺手把湿衣服塞给草环,脚下拐了个弯,直奔自己的院子。
穿成这样去见老爹,没事都得被他瞪出事来。
“哪个月公子?”
这几年,跟她走得近的,除了思钰,就是宫里的三皇子。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家的公子哥跟她有交情,能上门拜访,还有本事哄得她那个不苟言笑的爹陪着聊天。
草环听她这么问,反而愣住了。
“就是您的二夫,月兮公子啊!小姐,您怎么把他都给忘了?”
“他?”
牧䪩的脑海里,浮现出四年前那个向她伸出手的沉稳少年。这些年她再没踏进过那座私宅,还真是把那几个人忘了个干净。
“他来做什么?终于想通了,来要休书的?”
“小姐怎么能想到那儿去!”草环捂着嘴笑了起来,“月公子是来接您的。”
“接我?去哪儿?”牧䪩一边招呼小丫头准备热水,一边皱着眉。从春意楼带出来的那股子药味,让她浑身不自在。
“当然是回您的私宅啊。”草环体贴地帮她找出换洗的干净衣裳。
“那你趁早打发他回去,那鬼地方,我才不去。”牧䪩撇了撇嘴,“他们要是来要休书的,我一会就跟我爹说,写给他们就是了。”
“小姐要休了他们?”草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都是夫人当年亲手为您挑选的!”
“不休留着干嘛?祸害我吗?”她一想起当年那条冰冷的小蛇,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
但月兮那只温暖的手,又让她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当年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只有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可转念一想,又不能跟他睡觉,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守活寡吧?不如早点放人家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