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液

“哎！让开……”

那人惊呼一声，可已经晚了。

只听“哗啦——哐当！”一阵脆响。

托盘整个翻了过来，上面十几个瓶瓶罐罐尽数砸在沈厌栖和苏衿身上，液体泼洒得到处都是，而后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瞬间炸开。

沈厌栖和苏衿低头一看，从胸口到下摆，湿了个透彻，黄色的液体顺着衣角往下滴答。

苏衿捻起一点衣角的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顿时绿了。

“是尿！”

两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当头浇了一身尿？

两人抬眼，怒火中烧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那是个穿着半旧小厮服的“少年”，个子不高，身形单薄，正低着头，看着一地的碎片，身子抖个不停。

看他吓成这样，两人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些许。

算了，一个小厮，估计也是怕回去被主家责罚。

沈厌栖刚想开口说句“无妨”，那“少年”却猛地抬起头，一张蜡黄的小脸涨得通红，两眼冒火地冲他们吼。

“你们俩是聋子吗？喊了半天让开听不见？非要杵在这儿挡路！”

“……”

沈厌栖和苏衿直接被吼懵了。

被泼了一身尿，还没发作，反倒被恶人先告状了？

苏衿气笑了，“你走路不长眼撞了人，还怪我们挡路？你这人有没有点道理？”

“我这可是救命的仙液！全被你们给毁了！”那“少年”指着一地狼藉，痛心疾首。

仙液？

沈厌栖简直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尿也算仙液？

沈厌栖的视线落在那张又黄又黑的小脸上，眉头狠狠一拧，声音冷得掉渣。

“是你？”

这声音……

牧䪩闻声望去，正对上一张乌云密布的俊脸，她也是一愣。

“是你？小气男！”

沈厌栖身形一僵，气血直冲头顶。

上次在墙头，她骂自己是“疯狗”、“小地痞”，今天倒好，直接升级成“小气男”了！

新仇旧恨混着满身的尿骚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

一个“你”字出口，后面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跟一个女子，还是在万目睽睽的大街上对骂，实在有失身份。

他只能死死压着火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苏衿听见“小气男”这个称呼，也是一愣，看看沈厌栖铁青的脸，又看看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厮，好奇地问。

“少主，你认识她？”

沈厌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就是上次，爬墙出来乱吠乱咬的那个。”

牧䪩被他一句话噎住，见他出口就伤人，更是火冒三丈。

“你这疯狗，居然敢骂我是狗？”

沈厌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却半点没到眼底。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苏衿闻言，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将牧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越看嘴角的笑意越压不住。

这下有趣了。

牧䪩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低头检查自己，身上是半旧的小厮服，没什么不妥之处啊。

再一抬头，正对上沈厌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的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你们打翻了我的仙液，自己说，这事怎么办？”

沈厌栖冷笑一声，难道还要他们当街再拉一泡尿给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