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鸡
沈厌栖再去看站在一旁的牧南阳,只见这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在听到婢女草环出来禀报小姐“出麻疹”时,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对着太后,只能僵硬地附和,后槽牙却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恐怕早已把那个“好女儿”骂了几百遍。
这丫头片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曾收拾得了她?牧南阳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沈厌栖看着牧南阳那副吃了苍蝇又不敢吐的憋屈模样,心里的滔天怒火,竟诡异地平息了些许。
看来,这位南阳将军有这么个女儿,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坦。
牧䪩一瘸一拐地从巷子里走出来,还不忘回头啐一口。
“晦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愤愤地踢飞脚边一颗石子,嘟囔着:“长得人模狗样,风度还不如个屁!小气鬼!”
一想到刚才那张冷得掉渣的脸,还有自己饿狗扑食的糗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骂归骂,脚下却没停,专挑偏僻的小路往城郊走。
路过一户农家小院,篱笆墙里,十几只肥鸡正昂首挺胸地踱步,悠闲自得。
其中一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鸡,看见墙外探头探脑的她,不仅不怕,还扯着脖子“喔”了一声,充满了挑衅。
牧䪩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嘿我这暴脾气!人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个畜生也敢冲我叫唤?”
她把袖子一撸,对着那只鸡放狠话:“你给我等着!今儿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先送你上路,早死早超生!”
说完,她猫着腰,悄悄摸到篱笆墙边。
耳朵贴在木头上听了半天,院里除了母鸡咯咯哒的叫声,再没别的动静。
主人肯定不在家!
牧䪩眼睛一亮,扒着墙头朝里又瞅了瞅,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她手脚并用,灵活地翻过半人高的篱笆,落地悄无声息。
一进院子,她就眉开眼笑地朝着那只带头挑衅的肥鸡扑了过去!
“小宝贝儿,我来啦!”
院子里的鸡群瞬间炸了窝,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一时间鸡毛漫天,鸡屎横飞,那场面,叫一个壮观。
牧䪩本以为这一扑稳操胜券,谁知道那肥鸡看着胖,跑起来却跟抹了油似的,一扭一摆,身法灵活得很。
她连扑了好几下,连根鸡毛都没摸到,反而把自己累得呼哧带喘。
她扶着膝盖,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一抹,脸上的锅灰和黄泥被汗水一和,瞬间糊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大花脸。
“可恶!”她喘着粗气,有点泄气了,“早知道连只鸡都抓不到,当初就该跟爹和哥哥们好好练练功夫!”
正郁闷着,她眼角余光瞥见那只肥鸡,正大摇大摆地踱步到一个敞着门的鸡笼前。
牧䪩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鸡笼无门你闯进来!这下你死定了!”
她搓了搓手,放轻脚步,一点点朝肥鸡靠近。
在离着不过一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见那肥鸡居然还不跑,心里乐开了花。
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饿虎扑食般蹿了出去!
肥鸡大惊,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窜进了鸡笼。
“好机会!”
牧䪩想也不想,跟着就扑进了鸡笼里,还顺手把笼门给带上了。
她堵在门口,咬牙切齿地狞笑:“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她猛地伸手一抓,就将那肥鸡攥在了手里。
谁知那肥鸡根本不认命,拼了命地扑腾翅膀,那力道大得惊人。
牧䪩手上吃痛,一时没捏稳,竟让它给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