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
牧南阳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咯吱”一声,他低头一看,脸色微变,随即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空了一块的红木架子。
那张保养得宜、只留一道长疤的脸上,肌肉因极度的痛心而疯狂抽搐。
他颤抖着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瓷,用唱戏般的哭腔哀嚎:“我的……我的唐白玉花瓶啊……”
他对着碎片足足哀悼了三分钟,才猛地抬头,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整个王府。
“牧!䪩!”
牧䪩被震得耳朵嗡嗡响,她掏了掏耳朵,扁着嘴:“爹,我就在你跟前,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没忘我跟您一个姓,不用连名带姓地喊吧。”
牧南阳猛地从地上窜起来,一步欺近到牧䪩面前,弯下腰,死死盯住那张闯了祸还一脸理所当然的小脸,脸皮抽搐着暴喝:“你跟我一个姓,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牧䪩皱起小脸,委屈得不行:“这能怪我吗?是你自己把我生下来的,又不是我自个儿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你!”牧南阳气得差点厥过去,他强压下怒火,“好,这个我们先不提!”
他把手里的碎片怼到牧䪩眼前晃了晃:“你居然敢摔我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才高价收回来的唐白玉花瓶!”
牧䪩看着老爹那张随时要喷火的脸,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却被红木架子死死抵住,退无可退。
她只能拼命后仰,试图离那张暴怒的脸远一点,免得被口水喷到。
她斜着眼,小声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摔那个碗,谁知道不小心把它碰下来了……”
“碗?”
牧南阳闻言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
“啊!我的薄胎碗!”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碗的“尸体”。
草环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将手里那两半碗一合,低着头,颤巍巍地举到牧南阳面前,声音细若蚊蝇:“老爷,碗……碗在这儿。”
牧南阳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碗没事。”
他说着就伸手去接,草环哪敢让他拿,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
他一把接了个空,愣了愣,又伸手去拿。
草环又把手移开。
如此来回了七八次,牧南阳愣是没碰到碗一下,他怕把碗抢碎了,又不敢用强。
牧南阳终于恼了:“草环你干什么!把碗给我!再让这小兔崽子碰一下,还得了?”
他再次伸手去拿。
草环实在没办法,心一横,把碗递了过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手。
牧南阳稳稳地将碗接到手中。
下一秒,那碗在他手里,一分为二,一边一半。
他整个人,当场石化了。
良久,又是一声暴喝,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牧!䪩!”
牧南阳再次沉下脸,一步步逼近,那张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我要宰了你”。
牧䪩知道这回是东窗事发,躲是躲不掉了。
可她不想再听老爹鬼吼鬼叫,更怕他气急攻心闪了腰。
她干脆一跺脚,手一甩,脖子一梗。
“摔了就摔了嘛!”
“谁叫你躲着我不见我?”
“不摔了你的宝贝,你能出来吗?”
牧南阳见她这般直接耍起无赖,反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