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有劳。”牧䪩点头，亲自送他与阿福出门。

穿过庭院时，牧䪩的目光落在他提着药箱的手上，状似随意地开口：“对了，听闻顾大夫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婚约？”

这话一出，一直跟在后面的阿福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顾大夫的脚步顿了顿，侧过脸时，那张清冷的脸上竟真的浮现出一丝暖意，像是初春融化的冰面。

“是。她叫念念，我的青梅竹马。”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牧䪩心中一动，继续试探：“能得顾大夫如此珍视，想必是位奇女子。”

“她很寻常，也很难得。”顾大夫的眼神飘向远处，似乎透过这院墙看到了什么人，“她性子温和，知书达理，不算顶顶聪明，却总有股傻气，让人放心不下。”

他顿了一下，唇边的弧度更深了些：“而且，她做的糕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少年气的动作，与周身沉稳的医者气质格格不入，却又异常鲜活。

“就是就是！”阿福终于逮着机会插嘴，“念念姑娘做的桂花糕，公子每次都舍不得分我一块！小气得很！”

“阿福。”顾大夫淡淡瞥他一眼。

阿福脖子一缩，立刻噤声，嘴里却还在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牧䪩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砸起的却是一阵空落落的尘埃。

容仙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永远克制，永远将情绪深埋于古井般的眼底，连笑意都带着三分疏离。

这个人，不是他。

“既然如此，顾大夫还是早些回去与未婚妻团聚为好。”牧䪩停下脚步，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诊金稍后会送到府上。”

“不必了。”顾大夫摆摆手，神色也恢复了清冷，“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至于矫正器具的费用，届时再说。”

说完，他朝牧䪩略一颔首，便带着喋喋不休的阿福转身离去。

牧䪩送他到门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顾大夫，你真的没有见过一个叫容仙的大夫吗？”

顾大夫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容仙？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但确实没有见过。”

牧䪩苦笑。

“若是牧夫人真想找他，不如去医馆或者药铺问问。”顾大夫建议道，“同行之间多少会有些消息。”

牧䪩点点头：“多谢提醒。”

目送顾大夫离去，牧䪩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她真的是想太多了，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但容仙…容仙只有一个。

而那个人，或许早就…

“殿下。”卿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没事吧？”

牧䪩转身，勉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牧䪩摇摇头，“卿舞的身子要紧，我去派人抓药。”

正要出门，院外又传来马蹄声。

这次是挽弦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凝重。

“殿下。”挽弦下马，快步走进院子，“我有要事与您相商。”

牧䪩心头一紧：“是凤国的事？”

“不只是凤国。”挽弦压低声音，“还有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