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发现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室内体育馆回荡，颜书哲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跃起投篮，篮球划出完美弧线，空心入网。

“好球！”队友们欢呼着围上来，有人用力拍了下她的后背。

颜书哲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随即压低声音：“基本操作。”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运动发带下几缕深棕色短发黏在皮肤上。宽松的篮球服完美隐藏了身体曲线，束胸带来的压迫感却时刻提醒着她必须小心。

“书哲，等会儿一起去食堂？”队长搂住她的脖子问道。

颜书哲不动声色地挣脱：“我先回宿舍冲个澡。”

场边，叶玄言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手机里的课程资料。他是被室友硬拉来充人数的，对篮球赛本身兴趣寥寥。直到那个身披7号球衣的矮个后卫引起了他的注意。

动作灵活，突破犀利，但总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比赛结束，7号与队友击掌庆祝时，叶玄言眯起了眼睛。那双手——纤细修长，指甲修剪整齐但形状明显经过精心打理，完全不像男生的手。

叶玄言收起手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回宿舍的路上，颜书哲刻意与队友保持半步距离，听着他们讨论刚才的比赛。

“书哲，你跳投真准，练了多久？”一个队友问道。

“从小喜欢。”颜书哲压低嗓音简短回答，暗自庆幸自己的声音本就偏中性。

到达宿舍楼，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却没注意到身后叶玄言若有所思的目光。

“等等，”叶玄言叫住了正要关门的她，“你的学生证掉了。”

颜书哲一惊，摸了摸口袋，转身接过证件：“谢了。”

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叶玄言注意到对方迅速抽回手的动作，以及那明显过于光滑细腻的触感——完全没有男性手掌常见的粗糙感。

“不客气。”叶玄言微笑，目光扫过对方耳垂——没有耳洞，但小巧的耳朵形状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

颜书哲点点头，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她走到镜子前，摘下发带，看着镜中那个假小子形象的自己。混进男寝已两周，为了加入校篮球队，这是唯一办法——女队训练强度不够，而男队教练以严格著称，能让她在短期内大幅提升水平。

只是没想到会和叶玄言分到同一楼层。那个总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男生，似乎对她格外关注。

“想多了，”她自言自语，“没人会发现的。”

傍晚，公共浴室传来哗哗水声。颜书哲确认走廊无人后，迅速闪入隔间。这是她精心选择的时间段——大多数人要么在吃饭，要么已经洗完了。

但她没注意到，叶玄言正从尽头隔间走出来，毛巾搭在肩上。

水汽氤氲中，叶玄言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闪入隔间。他本不以为意，直到注意到对方穿着T恤和短裤走进淋浴间——这太反常了。

更让他确信不疑的是，几分钟后，当他自己在洗手台前刷牙时，透过镜子看到7号隔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摸索着挂钩上的衣物，然后迅速缩回。

那只手臂光滑无毛，手腕纤细得不像男性。

叶玄言挑眉，无声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当晚自习后，颜书哲回到寝室，发现对面房间的门敞开着。叶玄言正倚在门框上，似乎是在等人。

“嘿，”他打招呼，“今天比赛打得不错。”

颜书哲点点头，掏出钥匙开门：“谢谢。”

“不过你的防守姿势有点问题，”叶玄言继续说，“重心太高了，容易被假动作骗过。”

颜书哲停下动作，转头看他：“你会打球？”

“偶尔。”叶玄言微笑，“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些建议。毕竟...”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不是所有方面都能靠伪装弥补的。”

颜书哲的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什么意思？”

“没什么，”叶玄言笑容加深，“晚安，颜书哲同学。”

门关上后，颜书哲背靠着门板，心跳如鼓。他发现了？不可能。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束胸、变声技巧、行为模仿...她研究了整整三个月才敢实施这个计划。

一定是想多了。

另一边，叶玄言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搜索校园网信息——颜书哲，大一新生，工程技术专业，宿舍分配为4号楼307室。

所有信息看起来正常极了，但叶玄言的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那个过分清秀的面容，躲避身体接触的习惯，以及在浴室里的反常行为...

“女扮男装混进男寝打篮球？”他低声自语，“这可有意思了。”

第二天清晨，颜书哲被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开门，看到叶玄言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个饭盒。

“食堂新品尝试，”他笑着说，“多买了一份。”

颜书哲愣住，还没来得及回应，叶玄言已经自然地走进房间，将饭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整齐的床铺和书桌——太过整洁了，几乎没有男生宿舍常见的生活痕迹。

“谢谢，但我 usually 自己去食堂。”颜书哲说，暗自庆幸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衣和外套。

“不客气，”叶玄言环视房间，视线在某个角落停顿了一下，“哦，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他弯腰从床脚边捡起一个小物件——一枚淡粉色的发卡。

颜书哲脸色瞬间苍白。那是她昨晚整理刘海时用的，怎么会掉在那里？

叶玄言把玩着发卡，抬眼看向她，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没想到你还用这种...小东西。”

空气凝固了。颜书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