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落星湖的冰面在春日里融化了大半,残冰浮在碧绿的湖水中,像碎裂的玉块。你们站在湖边,望着中央那朵含苞待放的冰莲,花瓣上还沾着未消的霜花,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这是它沉寂百年后,第一次在无魔气侵扰的时节苏醒。

“比上次见时小了些。”林晚蹲在湖边,伸手去接湖面飘来的碎冰,指尖触到的瞬间,碎冰竟化作一串晶莹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但灵气更纯了,你看,水珠里有光。”

水珠在她掌心滚动,折射出十二道细小的光带,正好对应十二处阵眼的方向。你握紧镇魔神玉,玉牌与冰莲的共鸣比上次更强烈,灵识中甚至能“听”到冰莲生长的声音,根茎在湖底舒展,汲取着纯净的地脉灵力。

陈宇找了块背风的岩石坐下,用火折子点燃带来的干柴,火焰在湖边跳跃,映得他脸上暖融融的:“这鬼地方还是这么冷。”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不过比上次来好多了,至少不用打冰蛟了。”

说起冰蛟,众人都沉默了片刻。那只被魔气侵蚀的守护灵兽最终化作冰晶融入湖水,如今落星湖的清澈里,仿佛还能看到它最后的身影。林风望着湖中央的冰莲:“它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里。”他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往湖面一抛,石子贴着水面掠过,激起一圈圈涟漪,“冰蛟的灵识或许融入了冰莲,这朵花才能开得如此稳健。”

你走到湖边,镇魔神玉的光芒与冰莲的光晕交融,湖底突然升起一串气泡,气泡破裂后,浮出一片半透明的鳞片,正是冰蛟身上的鳞甲。鳞片漂到你脚边,自动贴向玉牌,化作一道淡蓝的纹路,与十二阵眼的符文并列——玉牌又多了一道守护印记。

“它果然还在。”林晚惊喜地拍手,“这鳞片能感应到冰莲的生长,以后说不定能用来预警。”

夜幕降临时,冰莲的花苞开始微微颤动。药童们说,冰莲绽放需要恰逢星月同辉,而今晚的夜空正好澄澈如洗,明月高悬,繁星密布,连风都变得轻柔,仿佛在屏息等待这百年一遇的盛景。

你们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带来的干粮。陈宇拿出从万木宗带的灵果酒,给每人倒了一小碗:“尝尝这个,老掌柜说这酒用回春草酿的,喝了能安神。”

酒液入喉,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你望着湖中央的冰莲,突然想起初遇时的情景——那时你们还在为寻找晶核碎片奔波,玄风尚未完全净化,暗夜的阴影如影随形,谁也不敢想,有一天能这样平静地坐在落星湖边,等着一朵花绽放。

“还记得在黑水河第一次并肩作战吗?”林风突然开口,酒碗在指尖轻轻转动,“你那时连灵力都控制不稳,却敢用身体挡水怪的攻击。”

你脸颊微红,想起那时的狼狈:“还不是被你逼的?说什么‘要么学会借力,要么被水怪吞了’。”

陈宇哈哈大笑:“我还记得某人被噬灵藤的吸盘粘住,吓得差点把剑扔了。”他指的是林晚,那时她被藤蔓缠住脚踝,还是陈宇用火把烧开藤蔓救了她。

林晚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总比某人被雾影的幻术骗得围着树转圈圈强。”

夜色在笑声中流淌,湖中央的冰莲终于开始绽放。第一片花瓣缓缓舒展,发出细微的“咔”声,像是冰雪碎裂,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月光落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湖中沉睡的鱼虾被惊动,纷纷游向冰莲,围绕着花茎吐泡泡,像是在朝拜。

“开始了。”你轻声道,握紧镇魔神玉。玉牌的光芒与冰莲的光晕彻底融合,在湖面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光网的节点处,恰好对应十二处阵眼的位置,连最遥远的西漠断城,都在光网中亮起一点微光。

随着花瓣一片片展开,冰莲的花蕊渐渐显露,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色莲子,而是悬浮着一颗透明的晶石,晶石中封存着一段影像——是上古修士们封印魔神的场景。画面里,十二位修士手持晶核碎片,站在各自的阵眼位置,以生命为代价催动封印,他们的面容虽模糊,眼神却与林风、陈宇,甚至与你此刻的眼神惊人地相似。

“原来我们做的,他们早就做过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哽咽,“一代又一代,都是这样守护下来的。”

影像的最后,一位修士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此刻的你们,他抬手将晶核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空中化作星辰,与今夜的星空重合。冰莲的花瓣在此时完全绽放,透明晶石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镇魔神玉,玉牌上的符文彻底亮起,映得每个人的眼底都盛满了光。

“这才是完整的镇魔神玉。”林风望着玉牌,“它不仅封印了魔气,还承载了所有守护者的记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冰莲的花瓣开始缓缓合拢,重新沉入湖底,只留下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在晨光中渐渐消散。你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落星湖,玄风突然从林中窜出,嘴里叼着块树皮,上面用爪子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是黑木林的方向传来异动,似乎有新的灵草破土,却带着一丝微弱的魔气。

“看来又有新的事要做了。”陈宇将树皮凑到火堆边辨认,“老掌柜说的没错,守护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林风翻身上马,剑穗在晨光中轻晃:“走吧,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看向你,眼中带着笑意,“反正这大陆这么大,总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你握紧镇魔神玉,玉牌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灼手,也不冰冷,像是有无数守护者的力量在其中流淌。玄风蹭了蹭你的手心,转身往黑木林的方向跑去,步伐轻快得像一阵风。

落星湖的风从身后吹来,带着冰莲的清冽与湖水的湿润。你们跟在玄风身后,马蹄踏在初融的草地上,留下串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会被新的青草覆盖。但你们知道,有些印记不会消失——它们刻在镇魔神玉的符文里,刻在十二处阵眼的光芒里,刻在彼此并肩走过的每一段路上。

前路漫漫,花开有时,而守护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