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无援...

胖子那副“认命了,干吧”的架势,倒是冲淡了不少刚才凝重的气氛。解雨臣看着他,嘴角也难得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抄家伙找上门?”解雨臣摇了摇头,拿起茶壶给他续上热茶,“你连人家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抄谁去?”

黑瞎子在旁边太师椅上懒洋洋地插话,墨镜下的表情肯定很欠揍:“胖爷,要不您老打个头阵?我们给您摇旗呐喊?”

“去你的!”胖子笑骂一句,“胖爷我是那种莽撞的人吗?战略!咱讲究的是战略!”

吴邪看着他们斗嘴,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只是袖子里那只手依旧冰凉僵硬,提醒着他事情远未结束。

解雨臣放下茶壶,语气缓和了些,但内容依旧严肃:“好了,说正事。既然对方手段这么诡异,我们也不能按常理出牌。硬碰硬肯定不行,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和目的。”

他看向吴邪:“吴邪,那块牌子先放我这儿,我找人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查出更具体的来历。你们刚下车也累了,我先让伙计带你们去客房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放松放松神经。这事儿急不得,越是这种时候,越得沉住气。”

他拍了拍手,刚才那个开门的精干中年人立刻出现在门口。

“祥叔,带吴邪他们去西厢房安顿一下,需要什么都准备好。” “是,花爷。”祥叔恭敬地应道,然后对吴邪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请跟我来。”

胖子一听能休息,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哎哟,可算能躺会儿了!小花你就是周到!有没有什么吃的?火车上那点东西真不顶饿!”

解雨臣失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会儿就给你们送过去。保管比火腿肠强。”

“得嘞!还是花爷够意思!”胖子心满意足,搂着吴邪的肩膀就跟着祥叔往外走,“走走走,天真,先吃饱睡足,才有力气跟那帮龟孙斗智斗勇!”

吴邪被胖子拖着走,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没那么难受了。他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张起灵,发现小哥也正安静地跟着,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吴邪赶紧收回视线,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异样感觉又有点冒头。

(算了,先不想了……至少现在,大家都在。)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祥叔穿过雅致的庭院,走向暂时可以歇脚的西厢房。

祥叔将三人引至西厢房。这里显然经常招待客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布置得清雅舒适,一共三间相邻的客房。

“三位爷看看还缺什么,随时吩咐。”祥叔说完便恭敬地退下了。

胖子打了个哈欠,率先推开中间那间的门:“胖爷我就这间了!谁都别跟我抢!吃饭叫我啊!”说着就钻了进去,估计是迫不及待地想躺平。

张起灵看了一眼剩下的两间房,目光在吴邪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默不作声地推开了离胖子最远的那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吴邪看着小哥关上的房门,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又有点空落落的。他推开最后那间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是中式风格,带着淡淡的檀香。他一进门就反手锁上了房门,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几乎是立刻,他所有的镇定和强装出来的轻松都在瞬间瓦解。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因为紧张和后怕而剧烈地跳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抬起左手,极其缓慢地、仿佛那袖子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将袖子一点点推了上去。

手腕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区域,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在室内明亮的光线下,它显得更加清晰刺眼。那死气沉沉的灰白,那隐隐透出的不祥青灰色脉络,以及触摸上去那异于常人的冰冷和僵硬感……

非但没有好转,似乎……范围还极其细微地扩大了一点点?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用力地搓揉,甚至用指甲去掐,那块皮肤毫无血色,也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就像在搓揉一块……死肉。

(诅咒……载体……替代品……)

解雨臣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回荡。

(那个东西……真的……转移到我身上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一种巨大的绝望和孤立无援感席卷了他。他该怎么办?告诉小花?告诉胖子?告诉……小哥?

告诉他们,我可能正在慢慢变成一具尸体?或者变成棺材里那个东西的“替代品”?

他无法想象他们的反应。是恐惧?是排斥?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

他猛地将袖子拉下来,死死盖住手腕,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这个可怕的事实。他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窗外是北京城隐约的喧嚣,而屋内,只有他压抑的、无声的恐惧在蔓延。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混乱。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在自己彻底变得不像自己之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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