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乱吃飞醋】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出斜斜的金线时，韩羽被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弄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伊恒蝶的白色长发散了他一枕头，发尾的粉色穗子正扫着他的下巴。
小姑娘把脸埋在他肩窝，两条小胳膊还紧紧搂着他的腰，淡粉色睡裙皱巴巴地卷到膝盖，露出圆滚滚的脚踝。
韩羽想撑起身，却被怀里的人拽得更紧。
伊恒蝶嘟囔着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锁骨上，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再睡一会儿……”她的声音裹着浓浓的睡意，像团化不开的蜜糖：“荧光蝶还没飞到梦里呢……”
韩羽无奈地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骑士圣殿的晨练钟声再过一刻钟就要响了。
他轻轻拍了拍伊恒蝶的背，试图把她叫醒：“伊恒蝶，该起床了，不然会被你爹爹发现的。”
怀里的小人儿非但没醒，反而翻了个身，整条腿都搭在了他的身上，发尾的粉色丝带蹭过他的脸颊。
“不要……”她皱着小鼻子，冰蓝色的眼睛眯开一条缝，眼尾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水，“你的床比我的软和……”
韩羽看着她赖在自己床上不肯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碎花瓣上，把那抹粉色衬得愈发鲜亮。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梳理她凌乱的长发，指尖触到发丝间的草屑——大概是昨晚追蝴蝶时留下的。
伊恒蝶似乎很享受这个动作，喉咙里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松了些。
韩羽叹了口气，干脆由着她赖床，自己则侧躺着看她睡觉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鼻尖上有颗若隐若现的小痣，嘴唇微微嘟着，还残留着昨夜橘子糖的甜味。
晨练的钟声突然远远传来，伊恒蝶猛地惊醒，冰蓝色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己还搭在韩羽身上的腿，脸颊“腾”地红了。
“呀！”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弹起来，发尾的粉色在空中划出个慌乱的弧线，“我、我要迟到了！”
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睡裙差点被床脚勾住，韩羽连忙伸手扶住她。
伊恒蝶低着头不敢看他，抓着流光笛就往窗户边跑，白色长发扫过韩羽的手背时，他听见她小声嘀咕：“都怪你床太好睡了……”
韩羽看着她消失在窗外的粉色身影，摸了摸被她蹭得乱糟糟的枕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和阳光的味道。
他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某个角落被清晨的阳光照得暖烘烘的，连即将开始的晨练都显得不那么辛苦了。
午后的骑士圣殿图书馆飘着旧书页的墨香，韩羽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骑士战技图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韩羽，够不到的话我帮你吧。”他回头看见夜未央端着铜盘走进来，浅紫色裙摆扫过地板几乎没有声音。
她比韩羽高出半个头，乌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像春日溪水般温和。
“未央姐！”韩羽连忙摆手，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羊皮卷。
夜未央快步上前接住，指尖擦过他手背时带着暖意：“还是这么毛躁。”她把图谱递给他，铜盘里的蜂蜜蛋糕散发着甜香：“看你练剑辛苦了，特意给你烤了点心。”
躲在书架后的伊恒蝶攥紧了拳头，白色长发末梢的粉色几乎要炸开。
她看着夜未央自然地帮韩羽整理歪掉的衣领，冰蓝色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这个比韩羽大两岁的女孩总是这样，温柔得像片云，却偏偏挡在她和韩羽中间。
“韩羽，晚上骑士长要考你新的防御式：”夜未央蹲下来替他系好散开的鞋带：“吃完点心我陪你去训练场加练吧？”
韩羽点点头，没注意到书架缝隙里那双气鼓鼓的蓝眼睛。
伊恒蝶突然跺了下脚，青纱裙带起的风把旁边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夜未央闻声望过去，看见伊恒蝶气呼呼地叉着腰站在那里，白色长发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的，发尾的粉色像团燃烧的小火球：“伊恒蝶妹妹也在呀”她温和地笑了笑，递过一块蛋糕：“要一起吃吗？”
伊恒蝶“哼”了一声，没接蛋糕却一把抓住韩羽的手腕：“韩羽，跟我走！我发现了新的荧光蝶栖息地！”
韩羽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回头对夜未央抱歉地笑了笑：“未央姐，我……”
“去吧，”夜未央依旧温柔地笑着，把蛋糕塞进韩羽手里：“注意安全。”
伊恒蝶狠狠瞪了她一眼，拖着韩羽跑出图书馆，白色长发在身后甩得像根鞭子。韩羽手里的蛋糕还带着夜未央掌心的温度，却被伊恒蝶一把夺过扔在路边。
“不许吃她的蛋糕！”她仰着小脸，冰蓝色眼睛里满是委屈和生气，发尾的粉色随着呼吸轻轻颤抖：“你是不是更喜欢未央姐那种‘温柔姐姐’？”
韩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慌了神。他想解释，却看见伊恒蝶转身跑向花园，白色长裙在阳光下像只受伤的蝴蝶。
晚风吹过，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追上去的脚步声还要急——原来除了练剑时的紧张、听她吹笛时的心动，还有一种叫做“吃醋”的情绪，正把他和这个扎着粉色发尾的小姑娘，缠得越来越紧。
接下来的三天，伊恒蝶像躲瘟疫似的躲着韩羽。训练场上不见她举着草靶蹦跳的身影，蔷薇架下没有了流光笛的清响，连深夜窗外都没了那个裹着粉睡裙的小小身影。
韩羽握着木剑的手越来越沉，好几次挥剑时走神，剑尖差点戳到自己——以前伊恒蝶总会笑他“笨鸭子”，可现在只有风声穿过空旷的训练场。
他鼓起勇气去魔法教师宿舍找她，却被看门的小魔宠“砰”地关了门；想把攒了三天的糖渍樱桃送给她，又看见她跟别的小骑士有说有笑，唯独看见他时立刻板起脸，把脑袋扭到一边，白色长发甩得老高，发尾的粉色像在无声地抗议。
这天傍晚，韩羽终于在圣殿后的樱花林堵住了伊恒蝶。
她正蹲在地上捡花瓣，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指尖捏着片粉白的花瓣使劲揉。
韩羽的心跟着那花瓣一起揪紧，他搓着衣角，声音比蚊子还小：“那个……还在生我气吗？”
伊恒蝶没吭声，只是把背挺得更直了。
韩羽看见她发间别着的粉色蝴蝶发卡歪了，像是赌气随便别上去的，突然想起以前她总缠着让自己帮她调整发卡位置，说“韩羽手最稳”。
“我没有喜欢未央姐！”他突然大声说，脸涨得通红：“她只是姐姐，就像……就像骑士长一样！”
伊恒蝶肩膀微微动了下，却还是不肯回头。
韩羽急得团团转，瞥见地上散落的樱花，突然想起她最喜欢用花瓣拼蝴蝶，连忙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拼起来，指尖被花枝刺扎出小血点也没察觉。
等他终于拼出一只歪歪扭扭的“樱花蝶”，伊恒蝶才慢慢转过身。
韩羽看见她眼圈红红的，冰蓝色眼睛像蒙了层水雾，却还强装镇定地哼了声：“丑死了，比我拼的差远了！”
“那你教我好不好？”韩羽连忙把花瓣推到她面前，手腕上那条早已洗得发白的丝带晃了晃——那是她第一次系在他手上的“勇敢骑士勋章”。
伊恒蝶的目光落在丝带上，抿着的嘴唇终于松了松，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上的伤口，声音带着点别扭的关心：“笨蛋……扎到了吧？”
韩羽心里的石头“咚”地落了地，慌忙摇头，却不小心撞掉了伊恒蝶头上的发卡。
粉色蝴蝶发卡掉在樱花堆里，他伸手去捡，却和她的手碰在一起。
伊恒蝶“呀”了一声想缩回手，却被韩羽轻轻抓住了手腕。
“别再不理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没有你喊我‘呆瓜’，练剑都没意思了。”
伊恒蝶的脸颊“腾”地红了，发尾的粉色在夕阳下羞答答地颤动。
她低头看着交叠的手，小声嘟囔：“那……那你以后不许再吃未央姐的蛋糕了！”
韩羽使劲点头，看着她重新别好发卡，发尾的粉色又像以前一样活泼地翘起，心里的慌张终于化作了毛茸茸的暖意，像樱花林里飘起的花瓣，轻轻落了满身。
